十分鐘前。
在餘戈說出那句話之後,瓊玉沒有繼續給餘戈拷另一隻手铐,但也沒取下來,隻是後退幾步,“你先起來。”
餘戈緩了口氣,扶着牆站起身。
不知道瓊玉精神值有多少,她這一下确實給餘戈幹成負傷狀态,即便手铐摘除,餘戈也難以保證自己還能回到之前殺安流那時候的水平。
很難對付啊,又聰明又冷靜,防禦還高,根本周旋不來,隊友什麼時候能來救她?
“說說看,”瓊玉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歪頭瞧着餘戈,“名字,能力等級,社會信息,弱點,最好一次性全部說出來,哦對了,還有照片。我現在就可以讓人去查。”
餘戈垂下左手手腕,這種手铐就算隻戴一隻也會完全封鎖技能,數值能用,但是光憑數值也無法在這個女人手裡過幾招。
她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他的信息被加密了,你們查不到的。圖片我也沒有,根本不敢拍。”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墨鏡下的紅唇勾起一個明顯弧度,“快點吧,我沒什麼耐心了。”
餘戈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不情願地别過臉:“她叫楊雨,女,二十四歲,能力大概在三級以上。”
“這點信息可不夠啊。”
“外貌是一米六七,黑長直,雙眼皮,皮膚白一點,”餘戈看着某處,臉上做出回憶的表情,“聲音比較細,不怎麼戴首飾……”
瓊玉開口打斷她:“你這樣的描述完全無法說服我,更像是為了不戴道具而拖延時間,餘戈,我認為我對你的态度很溫和了。”
眼見瓊玉再次走過來,餘戈内心掙紮要不要反抗,最終停在原地沒動。
“如果不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她帶我出過好幾次任務,都是讓我在旁邊保護她當下手。”
瓊玉走到面前,低頭拿起另一個手铐,“基地信息呢?坐标總有的吧,你哥那麼強的執行者不可能沒有歸屬單位。”
餘戈垂下眼,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真的良心好痛。”
瓊玉聽到這聲歎氣,動作一頓,“良心重要還是活着重要?你這小丫頭怎麼那麼倔呢,早已經過去那種信念打敗一切的時代了。”
“那你是出于什麼立場要當這個噬夢者?”餘戈眼睜睜看着瓊玉給自己拷上另一隻手铐,清晰地感受到數值被凍結,以及背包裡面道具暫時失效的狀态。
瓊玉推了推餘戈,示意她往電梯方向走。
“噬夢者又怎麼了呢,人生就這幾十年,是好是壞無所謂。”
“可我們明明都是人,為什麼要站在鬼怪那一邊?”
“是這樣的,我們都是人,但我個人覺得,人類社會裡的所有規章制度太老套太腐敗。”
瓊玉攬着餘戈的肩膀往前走,像是普通朋友那樣聊起自己的看法:“從出生起就要學習,追趕,内卷,找工作賺錢,成家,生育,養兒防老……不管從男性角度還是女性角度,亦或者全人類角度,你不覺得這些東西很無趣嗎?你也知道兩性對立、社會生存的困境吧,執行者噬夢者的圈子也跟現代社會大差不差,最大的區别是拿實力說話,可在這種每天充滿變革的圈子裡,也還是權力、男性驅使一切。”
“我嘛,單純是覺得,正義地活着很沒意思,世界就是個腐爛的南瓜。開門見山地說,噬夢者的待遇可比你們好多了,同樣等級的任務我們獲得的獎勵是你們1.5倍,過副本做任務也會受到系統的額外關照,太多了我都說不完。這是一條捷徑,而我選擇了這條捷徑。”
兩人離電梯越來越近。
餘戈轉頭看她,“可我們就是從這些環境中出生成長的,就算你成為了噬夢者,你還是脫離不開社會,現實并沒有那麼糟糕……”
“想勸我從良你還是算了,”瓊玉松開餘戈的肩膀,把她推向電梯,“還有,小小年紀不要總想說教别人,很煩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