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鲛或許是覺得她剛才的行為太過冒昧,所以故意逃到床邊躲着她,而且對她的話無動于衷。但在她強烈的邀請下,他掙紮無果,還是不得不放棄抵抗,順着她的指示乖乖躺回被窩裡。
窗外雷聲依舊,他怕極了這個聲音,無論她怎麼勸說都會像鴕鳥般把頭埋進她懷裡。
為了今晚能睡個好覺,她主動捂住他的耳鳍,輕聲哄他入睡。但小聖鲛還沒被哄睡着,她倒是先一步進入夢鄉。
當清輝再次睜眼時,天色已經大亮。
或許是出于對她的信任,他這一覺睡得特别沉,就連她已經起床了都不知道。等穿好衣服後,她輕輕關上門,徒留他一條魚在床上休息,然後轉身朝大門外走去。
昨夜太過匆忙,她還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沒來得及做,那就是清理樓道裡的血迹。這些血是小聖鲛昨夜爬樓梯時留下的,雖然不會引起人類的注意,卻容易招來低階惡靈。
然而,當她站在樓道上的時候,卻突然陷入沉思。
按照地上殘留的痕迹來看,那條聖鲛應該是一階一階地爬到她所在的六樓,那他豈不就是奔着她來的?可是她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什麼讓他費盡周章地來找她?
就在清輝猶豫之際,小聖鲛剛好悠悠轉醒,他到處找不到她的身影,一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等她提着外賣推門而入時,他正準備從電視機裡把她找出來。
“你在做什麼,拆家嗎?”
她話音剛落,小聖鲛突然三步做兩步地向她飛撲而來,與此同時還,撞得她踉跄了好幾步。
她低頭見他的眼睛像被點燃的煙火般亮起,尾巴也雀躍不已地甩動,不禁啞然失笑。這條笨魚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他的心眼子估計隻有指甲蓋那麼大,他能想出什麼陰謀?
“别抱了,該吃飯了。”
清輝伸手捏了捏他漂亮的耳鳍,接着又推開他的肩膀。她牽着他來到沙發前坐下,然後教他怎麼用筷子夾菜。
一夜之間,他的外傷已經徹底痊愈,内傷也好了一大半,起碼不影響他施自由移動。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會眼紅這種易愈體質,這怎麼看都比别人多幾條命。
說來奇怪,聖鲛的尾巴離水太久不是會變幹嗎?為什麼他的尾巴一點變幹的迹象都沒有?莫非他天生奇筋異脈,是個奇葩?要是真這樣的話,她算是撿到寶了?
一想到這裡,清輝緊緊地盯着正搗鼓筷子的小聖鲛,眼裡藏着一股熾熱。
趁這家夥還傻乎乎地賴在她身邊不走,她一定要趕快帶他去神器管理局結契,早日完成契約,提升實力,盡快完成神格給予的考驗,重回神界。
夕陽西下,等他們吃完飯後,天邊的火燒雲也都消失殆盡,隻剩稀疏的星星還在發光。經過方才的思考,清輝決定帶小聖鲛出門消消食,再“順便”去神器管理局逛逛。
聖鲛一族是受天帝賜福的種族,在結契前人類無法看見他們,所以清輝并不擔心帶他出門會招來麻煩。然而他們還沒走幾步,周圍便飄散起濃郁的白霧,讓人辨不清方向。
她迅速将小聖鲛拉至身後,一臉警惕地探查起周遭的情況。哪怕不用借助靈眸,她也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而且不是來自同一個載體。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是被一群神明給包圍了。
清輝握緊拳頭,心中頓感不安。
下一刻,迷霧漸漸退去,他們腳下的街道瞬間變成荒無人煙的原野。與此同時,數十位身穿戰甲的天兵正圍繞在他們四周,嚴陣以待。
原來,早在他們踏出大門的那一刻,這個由數神合力發動的傳輸大陣就已經開啟。神技無眼,或許這些天兵是因為不想擾亂凡間秩序,所以才将他們傳送至此。
“清輝神,好久不見。”一陣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清輝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位長着山羊胡須的黑衣老者正不苟言笑地望着她。
他身穿一套複古中山裝,手裡拿着一根刻滿魚鱗花紋的拐杖,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迹,看起來很有威望。
此人名叫羅平,是維護神界秩序的一百零八位神官之一,也是目前的神官之首,地位僅次于天帝和五大神王,而他手上的魚鱗拐杖則是他的神器,與他寸步不離。
然而,到底是什麼引得這幫人如此興師動衆?
“羅平?你來這裡做什麼?”清輝面露不善地問道。
“你身後的這條聖鲛盜取了離海鎮守千年的水玉,吾等自然是來追回神物,順便将這罪人收押天牢。若你還記得吾,便不要再插手此事,吾等也是在秉公執法。”
“水玉?”
傳言這世間共有五塊不同屬性的極品靈玉,散落在世界各地,由不同種族世代鎮守,滋養萬物生靈。如果水玉真是聖鲛一族鎮守的寶物,那它現在應該就在......小聖鲛身上?
這家夥能離開水這麼久,說不定還真是托了水玉的福,但這樣的話就有些棘手了。
清輝不由轉身打量着躲在她背後的魚,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眼中閃爍着不安的光芒,仿佛是在做賊心虛。
就在這時,一條金發金尾的中年聖鲛出現在羅平身後,看樣子像是聖鲛一族的長輩。他随羅平一同前來,就是為了協助追回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