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的紀栖是為了她背上的祝譯而奔來。
祝譯沒有注意到槐翎難得的失神,她揮了揮手,自己跳了下來,又撲進紀栖的懷裡,紀栖絲毫不在意渾身汗的祝譯,就這麼緊緊抱着她,生怕祝譯有什麼差錯,他那用來做手術的珍貴的手就這麼撫去祝譯的汗珠,替她整理黏在臉上的發絲。
“快走吧。”祝譯催促道,在其他人面前這麼親熱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紀栖點頭,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槐翎。
槐翎全身都包住了,隻露出一雙眼睛,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裡慶幸自己提前戴了口罩和帽子,現在這副模樣她确實不想讓紀栖看見。
“她是我朋友,不愛說話。”祝譯為槐翎解圍,槐翎沒有不領情的道理,她微微颔首,就當做是打招呼了。
紀栖微笑着回應了她,而後又招呼槐翎趕緊上車,好些衛兵都在開車巡邏,他們留在這裡不是什麼好主意。
車上的廣播正在實時播報現在發生了什麼,列車停運,關卡關閉,徹底斷絕了和其他區的聯動,而這些都是B區一部分的自發行為,他們利用此舉向A區表達不滿,希望皇帝撤回決定。
與此同時,A區也派遣了特殊小隊前來處理B區的暴動,看來今夜是不會這麼簡單就能結束了。
“現在你們是哪裡都去不了了,我簡單收拾了家裡的客房,要不你們就先将就一晚?”紀栖問道,他細心地觀察祝譯的臉色,看得祝譯一陣臉紅心跳。
槐翎自然知道紀栖是個好人,她沒有反對的道理。
白色的車輛在堵塞的道路上緩慢移動,衛兵在要道上檢查車上的乘客,或許因為有了紀栖和祝譯的掩護,衛兵隻匆匆看了一眼就讓他們開走了。
紀栖開車來到了一處高級公寓,和之前那逼仄的安全屋不同,盡管是在B區,這裡的公寓也依舊有着極高水準的設計。
槐翎跟在他們兩個身後,倒顯得有幾分多餘了,她看得見紀栖是如何握緊祝譯的手,又是如何親密地在她耳邊說悄悄話。
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槐翎對紀栖早就沒有了感情,隻有些許愧疚在心底作祟,讓她的心裡隻感覺癢癢的。
祝譯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到紀栖的家,她熟練地從鞋櫃裡拿出自己的拖鞋,又拿出一雙新拖鞋給槐翎,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槐翎低頭看着粉紅色的拖鞋,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她乖巧地跟在祝譯身後,看到了自己可以用來休息的客房,裡面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床單也是幹淨的。
祝譯把槐翎推進房間,又迅速地反鎖了房門,壓低了聲音和槐翎對話。
“我們先在這裡待兩天嗎?”
槐翎摘下滿是汗水的口罩,目前來看她們确實哪裡都去不了,說不定還真的隻能留在這裡避避風頭了,但是她實在不想和紀栖共處,她和紀栖的往事也不能讓祝譯知道。
“看情況,麻煩你去和紀栖解釋了。”槐翎也壓低了聲音。
祝譯卻在她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絲不自然,她從來沒有跟槐翎說過紀栖的名字,為什麼她會知道?
她壓下心裡的不安,還是裝作自然地回了話。
“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不用,沒啥必要的話我都隻在房間裡,你有事可以敲門。”槐翎皺着眉頭,她得盡可能地減少與紀栖的接觸,這樣對大家都好。
“好吧,你早點休息。”
祝譯在關上門前偷看了一眼槐翎,沒能從槐翎臉上看出點什麼,但是心底裡的不安卻沒有半分減輕,這到底是……她不願多想,紀栖已在大廳等了好一會,要換洗的衣物也提前準備好給祝譯了。
祝譯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吻,多虧了紀栖,不然她們兩個今晚還得困在那裡。
紀栖把祝譯抱在懷裡,一個溫柔的吻落在祝譯的頭上,她又抱緊了些。
而她全然沒有注意到,紀栖騰出來的那一隻手正在編輯信息,而這個信息将會送往遠方,紀栖的笑意越來越深,眼裡隻餘下扭曲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