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在完成了好幾項任務後才有空回一趟A區。
B區的暴動比想象中更麻煩,雖然逮捕了很多暴動成員,但他們都不是B區的人,抓來也沒什麼意義,而且這些人都沒有供出背後的人來。
這也使得他比預料中要花更多的時間,至于追蹤槐翎倒是顯得沒那麼重要了,他徹底失去了槐翎的行蹤,再浪費時間追下去也沒必要,對于皇帝來說,槐翎雖然特别,但和這個國家相比,她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回到A區後,杜山才發現整個宮殿都進入了怪異的沉默又壓抑的氣氛裡。
雖然早有耳聞,隻不過等到真正見到皇帝時,杜山意識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對皇帝影響有多大。
槐霧現在還躺在ICU,生死未蔔,心跳停跳了數次。
因為各區暴動,國家陷入了停滞的狀态,各位官員呈報的報告也不怎麼樂觀,殷肆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引子,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反抗軍的存在也經此證明了它的必要性。
殷肆現在還關在A區裡,被數十人嚴加看管。
槐翎出逃,誰也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
唯一一個知道槐翎會在哪裡的人,也在槐霧中槍的那一天趁着混亂跑了,杜山不得不分出點人手去追,讓本就混亂的局面又添了些亂。
偏偏皇帝還在這個時候生病了,正值壯年的他還未立下繼承人,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好的信号。
杜山覺得自己就算能分身也搞不定,現在的煙是從不離手,能睡着都算不錯了。
以前有蒼恃這個得力助手幫忙倒還好,現在他是腦子不清醒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哪天把這宮殿燒了杜山都不覺得意外。
如今重擔都扔給杜山了,杜山還得盡快提拔一個年輕人上來幫忙,想到這裡他又點了根煙。
“關于祝譯的調查報告出來了。”衛兵向杜山敬禮,他手裡拿了一份文件,上面是提取出來的定位信息和通話記錄。
“她那幾天都有和親朋好友聯系,且定位信息在B區,根據調查,她對外說的是去B區找男朋友玩了,也就是紀栖,前幾天的死者。”
“在紀栖的公寓裡确實有祝譯的生活痕迹,至于槐翎的下落,我們調查過紀栖的公寓,沒有她的任何痕迹。”
這是連根頭發絲都沒落下。
“我真是佩服槐翎了。”杜山輕笑,“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基本可以确定槐翎和祝譯是同夥了,她家人那邊怎麼樣?”
衛兵突然就不敢說話了,杜山也大概明白了幾分。
祝譯和母親一起生活,她的母親祝淵是重要的研究人員,長期在研究所進行封閉工作,對于這個國家來說,顯然這樣的研究人員更有價值。
“也就是說,動不了她是嗎?”
“是的,研究是關于太空探索項目的……機密程度很高,我們沒辦法和她取得聯系。”衛兵的額頭流下了兩滴汗。
“不過祝譯她似乎和槐翎的關系不大好,有沒有可能是槐翎挾持了她呢?”衛兵把關于二人來往的情報遞給杜山。
“這都是采集自學院的學生和教師的資料,她們幾乎每次見面都鬧得不怎麼愉快,并且在那次甯吉死亡案件中,二人的沖突尤為激烈,之後祝譯也為上校的案子出庭作證,很顯然祝譯和上校的關系是更為親密的。”
“也就在上個月,上校和祝譯、紀栖,還有溫蓓四個人是見面了的,後來祝譯和上校也有單獨見面,根據溫蓓的證詞,她能感覺二人的關系遠比表面的要深。”
“你的意思是,祝譯和他是舊情複燃了?”杜山翹起二郎腿,饒有興緻地等着衛兵繼續說下去。
“不,或許是上校在知道祝譯被槐翎挾持後,極為憤怒,所以選擇去營救自己暗戀的人。”
“少看點八點檔狗血電視劇。”杜山把手裡的文件拍在衛兵的腦袋上,衛兵“哎呀”了一聲,實在不明白自己的推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他絕對是去找槐翎了,所以隻要順着他的蹤迹就能找到。”
“可是他為什麼要找?他不是應該很恨槐翎才是嗎?是要再次把她抓回來?可是大家又說是他放的人?”衛兵這下被杜山搞迷糊了。
“看這個。”杜山把屏幕轉過去給衛兵看,那是蒼恃逃跑那一天的審訊室錄像,畫面和聲音都錄制下來,所以能夠清楚知道蒼恃和槐霧說過了什麼。
前面蒼恃都沒有表情,話也很少,一動不動就跟個石頭一樣,直到槐霧在說了最後一句話時,蒼恃突然整個人變得躁動不安。
他開始觀察四周有什麼,觀察衛兵的裝備,人數,和他們的巡邏路線。
最後他找到了機會,用一己之力擊暈了身邊看守的衛兵,又秘密潛入了貨運車廂裡,成功逃脫。
衛兵睜大了眼睛,他反複聽了好幾遍槐霧說的話,又艱難地修正了自己的推理,才最終得出一個新的結論。
“上校他……”衛兵的喉結滑動了一下,覺得這個發現實在過于怪異和不正常,但又合乎情理。
“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
杜山沒有回答,他又拿出一根煙點上,煙圈消失在空中,衛兵覺得自己都有些呼吸困難了。
“以後他就不是上校了,這是叛變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