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奇怪,七号不是空獵者的新手,區區三隻碧羽鷗怎麼可能讓他狼狽到放棄機甲……但若是被人有預謀地奪取,就說得通了。對方與我交火時并不戀戰,很快就撤退了。”
“該死!”
奧蘭多憤怒的聲音伴随着重重的捶打聲,想來損失一台機甲讓他十分肉痛。
“現場沒有幸存者嗎?到底是哪個混蛋敢動我的東西!?”
“恐怕沒有,先生……這也是我意識到機甲内換了人的原因。”
事實上,空獵者與執政官僅為雇傭關系,而非上下級,空獵者的機甲和飛船也是個人名下的财産,跟執政官沒有關系。
但阿凱沒有糾正奧蘭多的說法:
“雖說空獵者在狩獵任務中無需為人命負責,但我們并非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不會主動向獵釣者發起攻擊。但機甲裡的人有意滅殺了在場幸存的人。”
奧蘭多咬牙切齒:“所以說,奪取機甲的是當時在場的獵釣者?”
“有這個可能。”
阿凱貼心地給他提醒:“也許您可以先排查一下那段時間可能途徑目标海域的獵釣者名單。”
“……這要怎麼查?誰會管那些個平民賤民要走哪條航線?!”
“隻是一個建議,先生。”
阿凱樂得看他抓耳撓腮。
正好他的終端又有信息進來,原來是他的聯絡人已經發來了合成好的視頻。
阿凱将視頻投影在走廊的牆壁上,檢查了一下沒有疏漏後,轉發給了執政官。
畫面裡,他的第一視角剛抵達海域,就看到七号那架褐色的機甲正在對海面的獵釣船開火,發現他後,更是毫不猶豫地用雷電彙聚成長槍發動了攻擊。
不過攻勢隻是幌子,第一視角躲閃後,褐色機甲趁機與他錯身而過,開足馬力沖向了天空,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戰鬥日志我已經發給您了,”阿凱就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下屬,“我的機甲被對方的雷槍損毀了主手武器和平衡儀,需要修整後才能把碧羽鷗的屍體給您送回來了,還請見諒。”
他給子虛烏有的奪取者安了一個能使用雷電系魚魂技的人設,那可是相當稀有的魚魂技,奧蘭多要查證得花上好些功夫。
這樣一來,就能拉扯出不少時間。
奧蘭多果然氣咻咻地讓人去查了。
阿凱挂了通訊,哼着歌去了休息室。
他的盟友需要休息,之後還得壓榨一下她的運氣,幫自己把那台機甲弄到手呢。
——
黎蔻正對着偌大的衣櫃發愣。
在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出租屋的沙發床上時,立刻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可不管她怎麼上蹦下跳掐大腿,甚至去廁所轉了兩圈,都沒辦法讓自己醒來。
好像她的腦子非常喜歡這樣的狀态,根本舍不得離開。
黎蔻倒是還記得自己睡過去前的事情,所以她很焦慮。
作為一個腦子裡有挂的穿越者,她還是很介意有人對自己的精神力搞深度交流的。
可阿凱對精神力的操控實在是太強了,黎蔻隐約覺得自己喊得很大聲,也無法壓下那一浪一浪沖刷着每一根神經的快意。
甚至在她進入這個夢境之後,呼吸的節奏都慢不下來。
……原來正經的精神力撫慰師能讓人變得這麼不正經的嗎?
但不得不說,将那些魚魂技全部剝離之後,感覺真的好清爽!就像是被正骨,或者是被拔了一背的火罐。
等黎蔻掙紮着從沙發上爬起來,便看到了那個原本不存在她的出租屋裡的超級大衣櫃。
黎蔻有點害怕。
她以前哪裡有這麼誇張的衣櫃啊!都是用的可收縮的帳篷式簡易款,方便更換住處時帶走。
可眼前的衣櫃,所用的“木料”是她從未見過的高檔貨,深棕色的底,上面暗金色的紋路在緩緩流淌。
衣櫃是嵌入式,往左右兩邊無限延伸。
黎蔻不禁想起某本著名短篇科幻小說裡的句子,大概是說,若有什麼東西能在上下和左右無限延伸,便是死亡。
……呃,不過她眼前的隻是衣櫃。
總感覺格調頓時落了不少。
但黎蔻并不想那麼快就接觸死亡。
衣櫃的門是推拉式的,黎蔻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力氣去開啟。
不過她心念一動,在腦中明确了“打開”的念頭。
果然,木門無聲地向兩邊滑開。
映入眼簾的,是成排成排的……
“衣服”。
黎蔻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那些“衣服”的本質——魚魂技。
她看到了自己最先得到的【威懾】。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拿在手裡,那不過是黎蔻曾經買到了一件T恤,但她又很清楚,那就是【威懾】。
其他挂着的衣物也是這樣的存在。
更遠處一些,衣物還封在袋子裡,看不清模樣。
那些大概就是她還沒修複完成的魚魂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