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這一波的人流高峰期過去，登島的客人大多往夢天堂或是其他的娛樂設施而去，“下一杯更好”漸漸冷清下來。

阿凱終于得了空，一臉劫後餘生般換回了不起眼的自适應納米衣，還在外面加了件鬥篷。

黎蔻惋惜地咂咂嘴。

“你這幫約書亞代班一晚，他給你多少錢啊？”

她已經就着帥哥的臉把兩根營養劑都喝完了，此時肚子有點撐。

阿凱木着臉又點了一杯酒，拿着杯子徑自去了角落裡的座位。

黎蔻跟了上去。

“有事？”

男人雖然主動開口問了，可眼皮子卻是動也沒動。

黎蔻确定剛才感覺到的幽怨不是錯覺。

“我想找去黑市的門路，結果剛好碰到了那個叫阿路的人，”她主動說明情況，“他說想當我的中介，手續費收交易額的三成。”

“三成。”

阿凱手指緊了緊，終究沒忍住把視線移到了黎蔻臉上：

“你沒答應吧？”

“沒有呀，我正想着找借口推一推，你就來了，還沒跟你說聲謝謝。”

阿凱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找約書亞和阿德，都是為了黑市的事情嗎？”

“對呀。”

黎蔻接口應完，忽然明白了什麼：“……我是覺得，總不能什麼事情都找你，畢竟你是他們的頭兒呢，位高權重的，不該把精力浪費在這種給新人引路的事情上。”

阿凱果然被安撫到了，聲音溫和了不少：“蔻蔻，我說過，你的事情在我這裡是優先的。”

“我就是害怕你這一點啊。”

黎蔻也坦白了：“在作為獵釣者的方面，我覺得自己已經進步了很多，可要在這顆星球上生存……不止是在這裡，在這個世界也一樣，我總不能把自己綁死在你身上。阿凱，我是個大人了，我不能再寄希望于某個人永遠呵護我，照顧我。”

“……我沒有惡意。”

“我知道。”黎蔻沒有回避對方的目光，回望過去，“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總該為此做好準備。”

阿凱心裡忽然有些煩躁。

他本以為在那次共鳴之後，意味着對方與他之間的隔閡更小了一些，可現在看來，好像事與願違。

這個來自異世的旅者，總是在他們的交情即将更進一步時，退回原來的位置。

與其說是她作弄人心，倒更像是某種創傷後遺症。

……就和他曾經所經曆的一樣。

阿凱很想直接問出口，可他又擔心，一旦把問題抛出去了，對方會立刻縮回厚重的殼裡，從此拒絕他的接近。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蔻蔻，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更多的信任。”

“我會的。”黎蔻眨眨眼，“這不就問你來了嘛，親愛的接引員先生——我是想跟阿路合作的，可很顯然，這人既想簽了我，又想宰我。”

“你都知道了還想跟他合作？”

“哎呀，”黎蔻抱着手臂靠在沙發上，“可他與我合作的意願肯定也很強烈嘛，我可是運氣之子诶，出海獵釣的戰利品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稀罕貨，跟我搭上關系了他這輩子也就有了。”

阿凱：……

某種意義上來說，黎蔻這話還真沒說錯。他也是那想要和她搭上關系的人之一……奈何她不肯啊！

為什麼到了阿路這裡，她反而主動迎上去了！？

阿凱眼神中的怨念又重了幾分。

“所以呢，你想知道什麼？”

“就是……想問問行情啊。”黎蔻湊過去，順手在自己眼饞了很久的肱二頭肌上戳了兩下，“你平時去黑市，走的什麼路子啊？刷臉？還是也找了個中介？告訴我嘛！”

“一個問題換另一個問題。”阿凱斜眼觑着她，“我可以告訴你進入黑市的幾種途徑，但你也得告訴我你的計劃……約書亞提過一嘴，你要給隊友做精神體修複，我需要更詳細的信息。”

“诶——”黎蔻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行吧……反正我也是要向你借人的。”

她大緻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我現在【拟态】技能是3級，被勘破的概率還是太高了，我是想盡快升到5級，當然能更高就最好，但那樣花費也更多，我怕吃不消啊。5級【拟态】被勘破的概率是50％，再配合我的其他技能，像是【魅惑】和【障眼法】，成功率就比較高了。”

“【拟态】升到5級需要360次使用……”阿凱的重點讓黎蔻有些意外，他的神色很是鄭重，“蔻蔻，以後别把這麼具體的數字說出來。”

黎蔻愣住：“可就是因為這個數量太龐大——”

她猛地反應過來：“……難道說，你們的魚魂技升級不是按次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