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鸩大腦頓時宕機,腦海裡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跑!
可腿不聽使喚,僵在原地不動。似乎安鸩的意識與她的身體還沒有協調好,稍微一受刺激就要分家拆夥。
是測試!
這是測試!
我是有任務的,我不能慌!
回過神時,安鸩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跑到了外面走廊。身體一旦同步上了,移動速度奇快。
安鸩頓了頓,還是折回了剛才的房間,對着白絲巾的屍體雙手合十道:“逝者安息......。”接着,手伸向PUSH的按鈕,把白絲巾的屍體緩緩送了回去。
下一步怎麼辦呢?
安鸩火速移步查看剩餘的房間。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連續四間的應試者跟白絲巾的情況一樣,粗粗一算已有五人遇害,傷口還很新鮮,往外湧淌滿了台面,沿着邊沿一滴滴落下。
這意味着,兇手剛殺完人,根本沒有走遠,甚至,與自己近在咫尺。
第十間,又發現一具屍體。
是那名破防男。
安鸩:開局就嘎了一半?我的天......我參加的是真人版狼人殺嗎?要不要這麼癫!
安鸩掰指一數,白絲巾,吹牛哥,破防男,以及兩名應試者都死了。
還剩殺馬特,貝雷帽,和那兩個小情侶沒見到人。
不是……
你這讓我标記誰去啊?
錢難掙啊!
安鸩失去了方向,但是死人的房間她是再也不想進了。
短短幾步路,十個玩家已經死了五個,核磁共振艙變成了陳屍櫃。
一股巨大的未知的恐懼将安鸩吞噬,她擡頭望向天花頂部的監控探頭。
探頭明顯在工作,能清晰觀察到一顆反光的紅點,自己的行動可能正遭到監視,兇手也在附近。
【系統提醒:能力面闆有變化,請及時查看。】
光幕展開,菜單裡多了一塊标着紅點的能力面闆。
【你恢複了超覺知力:痕檢之眼】凡走過必留下痕迹,任何血迹,痕迹,足迹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你的廣域探查能力使你能自由查看應試者的檔案、債務狀況、近期消費、最近聯絡人以及最近浏覽記錄等。
整段話,安鸩注意到兩個字:恢複?這是前身留下的遺産。
退出系統,眼前的世界又變樣了,多了很多之前不存在的信息。
地毯上拉出一根僅安鸩可見的标注線,地毯主要成分——腈綸。
牆壁的塗料也有粉刷年代的注解。
地上的足迹有時輪廓清晰,有時半路中斷,時有時無,讓人摸不着頭腦。
整個空間最不缺的就是魯米諾經典熒光藍。地毯上,牆上,這個兇手把血迹弄得到處又是,一點反偵察意識也沒有。
有了異能加持,安鸩不禁熱血沸騰。這種主場的掌控感令她興奮,她開始摸索到紅獵警的狀态了。
回到小房間,安鸩将四個載着屍體的平台悉數收回,她想讓逝去的應試者也有尊嚴。
【痕檢之眼提示,平台殘留的血液裡檢測出多人的DNA。】
這是毋庸置疑的。
兇手狂歡式地殺了那麼多人,血液混合是必然,而裡面肯定也包含兇手的血液。
這案子放常規世界早就破了。
安鸩順着斷斷續續的熒光痕迹來到外場,她握緊了拳頭,看着腳下。血滴越來越小,越來越不明顯。
越走,心越慌。因為都半天了,一個活人也沒有見到。
其他人呢?
都躲起來了?
沿路經過的門,安鸩試着擰動把手,無一例外全是上鎖的,直達電梯和安全出口也全部停止使用。
峰回路轉,安鸩發現前方出現一片觀景露台。
【痕檢之眼提示,門把手上發現兩枚清晰的指紋。】
安鸩上前擰了擰,毫不意外,門鎖了。
門前兩腳之間,有一滴血迹,是從高處落下造成的。
安鸩發覺自己正在追趕兇手的步伐,不止一次感覺到,兇手剛離開沒多久,她後腳就趕到了現場。
重點是,這兇手走路沒有聲音。
一路走來,安鸩隻聽到了自己腳步聲的回音。
透過落地窗,夜空籠罩着霓虹絢麗的都市,迷離地延伸到盡頭,地面和天空的車流時行時停,如夜光的螞蟻排隊移行。
現實世界的時間應該是正午十二點多。
兩個世界的時間是不同步的。
安鸩的手拂過不鏽鋼圍欄,體會着金屬的冰涼感,另一手感受着臉頰的溫熱。哇......這裡過于逼真了。
然而再逼真,也真不了。
現實裡混入了太多虛假,所以才在假的世界裡尋求真相。
紅獵警和穿越者的貓鼠遊戲這才剛剛開始。
安鸩的嘴角微微翹起,排除自己,真兇就在剩餘的九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