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鸩下一秒便意識到，這人不是方策。

眼前這個男人隻是五官像方策，膚色要黑上一号。再細看就能發現明顯區别，方策的喉結上有一顆痣，而這位特警沒有。

頻段信道恢複，綠燈。

『ID2777，通過驗證。』

特警舉着探測器在安鸩全身掃描一遍，“謝謝配合，請盡快離場。”他擺了擺手放行，并示意下一位過來接受檢查。

安鸩：兩個人氣質也不一樣。

時間1月5日，下午14:00。

安鸩返回代步車裡，思考。

壓抑之心線索暫時中斷，歐亨利的毒素可能不是從黑市購買的，查不到購買記錄是因為沒有用銀行卡，而是用的現金。

不論如何，重點可能還得先找到歐亨利的酒浸香草條。

安鸩把車停在一座城郊公園，在智能報刊亭點了一份銀曜晚報。

剛吐出來的報紙熱乎乎還燙手，安鸩第一眼就注意到頭版頭條的聳動大字。

「大标題：已确認！他自殺了，警方結論卻系他殺。」

「副标題：官員提醒市民注意，這種聞風喪膽的毒竟然來自這裡？」

報紙由特種電漿油墨印刷而成，能直接與讀者的腦機交換信息，捕捉監測人腦的閱讀意願。

一份報紙是免費的，不展開内容，就隻能看到聳動的标題，以及五顔六色的貼片廣告。

閱讀内容是要另外付費的。

散客讀者願意點擊内容，腦機會根據閱讀過的内容進行階梯式扣費，單條費用不貴，會随時效性減弱，過期新聞最終徹底降等為流浪漢的“枕頭”，打工人的“餐墊”，以及回收站裡的垃圾。

安鸩眨眼展開頭版頭條，進入詳情閱讀。

這新聞還算燙手，餘額旋即減少了$0.63海玻。

頭圖的貼片廣告被折疊，沒想到展開後，還要忍受三秒的頭條廣告。

圖片與正文終于浮現。

第一張是淩晨2點，出事的警局被警車、救護車包圍，方策也在照片中出鏡，由于隐私保護，面部打上了馬賽克。

第二張是淩晨3點，警察在酒吧員工通道，押送歐亨利進警車的照片。

第三張和第四張是小圖。

一張是邬PUB吧台，警察正拉起封鎖線的照片。另一張是邬PUB酒吧貼出告示，「1月5日暫停營業一日。」看天色應該是天剛蒙蒙亮拍的。記者們真的消息靈通。

三張圖片次第浮現出一行相同的文字。

是否開啟【無極穿梭】？

※啟用後，你将被直接傳送到這張照片攝錄的時空。

第一張Pass，不說有沒有調查的價值，單論每次傳送的位置，安鸩不能控制，萬一剛傳送過去，來不及魔形，被方策認出，開局一秒即閃退。

第二張，安鸩想前往第一現場，但現場又是警察，又是歐亨利，安鸩避之不及。

第三張和第四張是比較穩妥的。

假設歐亨利将證據藏在大樓，照片裡正是酒吧歇業的時間，不容易被來往的路人幹擾閃退。

安鸩凝視第三張圖片，選擇了是。

這裡很暗很擠。

微微起身就，砰的一聲，安鸩磕到了腦袋。她兩手捂頭，發現自己在一個櫃子裡。

安鸩眯一隻眼，櫃門縫中往外看。

保潔阿姨雙手拖着地闆，但腦袋卻轉向這裡，兩眼正與自己對視。

想必剛才那一聲，驚動了她。

安鸩不敢亂動，靜靜等待保潔打消疑慮。

等了很久，保潔終于拖好整片區域，關燈，拎着水桶離開。

後腳一位一模一樣的保潔員從櫃子裡，爬了出來。

安鸩先來到歐亨利工作的吧台。

四周已經拉起了黃色的封鎖線，禁止保潔員打掃。安鸩踮着腳尖打量内部，工作台上的物件物品全部搬空。痕檢之眼标記出零星線索，有用的痕迹顯示都已被警察采走，調查的空間不大。

來到員工更衣室，門口同樣拉起封鎖線，警察也來過了。

排除這些區域，安鸩試圖尋找别的思路。

歐亨利昨晚看到酒淋醉漢，再看方策出示證件，預感到自己玩脫了，他一定會試圖隐藏證據。

安鸩隻希望歐亨利是有腦子的人，希望他把那東西藏好了，别随意丢棄。

最好是一個安全又意想不到的地方。

『有沒有這座樓的工程圖？』安鸩詢問系統。

整棟大樓的建築平面圖在安鸩的視野中海量鋪開，複雜的有色線條，繁瑣的分樣圖層，構成了一面工程巨牆。

安鸩先從圖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接着，來到監控室，安保人員在睡覺？

安鸩把那人搖醒，編了個理由，說：

“不好意思，哥哥，有個員工說自己的顧客在吧台附近丢了東西，但我打掃的時候沒找到，我擔心被人誣陷說不清，你幫我查一查好不好？”

安保大哥坐直，問：“幾點的時候？”

“三點前吧，就員工下班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