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知道了什麼?”一代安鸩追問。
安鸩不打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确定LIES被柳千裝在箱子裡,沉入了塘底。
為什麼如此笃定,因為在放走沈一笑那次,沈一笑在逃往另一個時空前,忽然回頭莞爾一笑,對安鸩說:
“謝謝,哦對了,那池子裡,有個東西。”
而醒來後,安鸩從戈譚和方策那裡也得知,梁曼紗安排抽幹那個池塘。
如此呼應的細節不可能是巧合,所以,坐标的答案或許也是池塘。
至少,安鸩終于明确了其中一個方向。
她相信夏洛克·福爾摩斯說過的那句話: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無論多不可能,都是真相。
而另一種可能性,就是失竊的巨額資金。
“實驗室的錢哪去了?”安鸩直奔目标。
一代安鸩眯起了眼,質疑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感興趣這些事。我們剛才在探讨論文,你是怎麼跳躍到這塊兒的?你……是誰?别說為了柳千,你肯定有人指使。”
空間驟然發出一聲隻有安鸩聽得見的脆裂聲。
像誰啃了一口青蘋果似的。
嘎嘣脆。
這是不守恒毀滅法則觸發的前兆,NPC對自己的存在産生了質疑。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步子不宜邁太大。
安鸩故作輕松,拍了拍她的胳膊。
“害,剛剛才建立信任,怎麼又繞回來了?别緊張。我就是職業病而已,我的休假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我今天淩晨,還要去零号環線執行排雷任務呢。”
安鸩看了看表,“如果沒什麼事,我3點半必須要回總部待命,大佬,能先撤了不?”
“請便。”一代安鸩背過身,突然轉身,揮起手臂。
安鸩目光如劍,立刻擡手隔擋。一代安鸩手裡握着那隻注射器。
安鸩:還是不相信我!
可她并不是安鸩的對手。
安鸩兩指擰起對方手腕,手刀一劈,啪嗒,注射器掉落,安鸩手掌接住。這個時期的安鸩真是一點功夫沒有啊,同樣的招式對着自己使了兩次。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相信我?”安鸩問。
“封口針,無害的,幫助你忘卻所有關于我的記憶,僅此而已。”
安鸩:“大可不必,我誰也不會說的,我的嘴向來嚴實。”
一代安鸩冷笑,“我隻相信确定的結果,不相信任何人的嘴。”
“那可太好了,本子你已經拿走了,現在我再跟你分享第二個結果,LIES的方位。”
“你?......,你什麼都知道?從頭到尾,你什麼都知道!你剛剛的,全在演戲?”一代安鸩恨意又起。
她真是個驚弓之鳥。
安鸩安撫道:“Calm down,我像嗎?我是剛剛從那篇論文裡推理出來的。這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總結得好,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呢。”
說完,安鸩松手。
一代安鸩聽得一臉狐疑,她扭動着手腕,問:“LIES在哪?”
安鸩轉身,從筆筒裡抽出一把馬克筆,在書桌牆面的地圖上,将廢棄化工廠的池塘,标記了一個紅叉,點了點。
“你确定?”
安鸩:“嗯。作為交換,我也要得到我要的結果。”
一代安鸩:“想要什麼?”
安鸩:“你的團隊給實驗室殺過毒,你自己說拿到的證據比警察還全面。所以,你肯定知道錢的流向,對嗎?那兩萬億的資金,哪去了?”
“你真的很聰明。我現在才發現你話裡話外,全是套路。”一代安鸩佩服地說,“錢我轉到了安全的地方。待我調查清楚LIES失竊和家族滅門的真相,我會還給聯邦的。”
安鸩一怔。
那現在失蹤的兩萬億,豈不是跟自己有關?錢會不會就在重海酒店裡?
兩個有可能的坐标,都有了。
然而,安鸩卻有了隐約的危機感。
她細思極恐,今天有11位紅獵警同時調查零号事件,萬一,有其他參試者也調查到了安家這條線上,那麼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不一定吧,同名同姓,長得很像,然而發型不同,氣質不太一樣,仔細看,不一樣的地方多了……
不好的預感,絕望的推演,僥幸的可能。
一代安鸩見她不說話,确認道:“滿意了嗎?說得再細,也跟你沒什麼關系了。”
安鸩仍在發呆。
墨菲定律指一件事隻要有變壞的可能,不管可能性多小,都會發生。
無數種結局在安鸩的腦海中炸過一遍。
我還能安全走出考場嗎?
叮——!複工集合的提醒猝然上線。
安鸩回過神,“哦......謝謝。很高興認識你,很高興你願意分享這些,很高興你願意信任我。”
這番話如遺言般沉重,一代安鸩莫名地眨了眨眼。
安鸩說完,擡起手臂,打了個響指,主動結束了最後一次訪問。
眼前黢黑,天地旋轉。
咻的一聲。
安鸩的意識被抽回了公測地。
人中濕哒哒的。
安鸩伸手抹開,兩段鼻血一長一短地挂了下來。
連續重啟四次,現在她的眼球和顱内仿佛灌進了足金,沉甸到發酸發脹,體能是真的接近極限了。
安鸩抹掉鼻血,努力集中精神,血止住了。
『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奧德賽關心道。
她佯裝輕松地開了個玩笑:“超級人工智能除了體檢,還會看相?”
『哈哈,歡迎回來。這次有結論了嗎?能告訴我坐标的答案了嗎?』
“能。”
眼前出現了那道題,倒水滴狀的紅色坐标之後,跟随着一條長長的下劃線。
『請作答。』
『請在下劃線上,手寫填入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