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站在電梯囗的女人身穿白大褂,翠棕的頭發一絲不苟的宛在腦後,用一隻藍灰色的鲨魚夾固定好。
她擡起左手看了下腕表,又推了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秀氣的眉目中沾染着不耐煩。
“人呢!?”,
藏身于轎車後的裴夜默默捂住嘴,他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而對方在明處,他又在暗處,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在緊張中裴夜又想起那隻他一時腦熱跟上的小垃圾桶,好奇心害死貓,早知道就不追了,不然怎麼會到這個荒僻的地方。
電梯口的女人聽語氣也不像是好人,該不會是裴家那群人策劃起來要害他吧?
又或者是梅家人?
他又沒做什麼壞事。
随便改了下設置而已。
地下交通庫裡極黑無比,唯一的光源隻有電梯内的藍冷燈泡,因為躲避姿勢原因,裴夜的臉剛好正對入囗處。
這時他才突然發覺記憶裡閃爍橙色燈光的入口處竟然不見了!裴夜揉了揉眼睛,可目光所及之處隻剩數輛各種類型的車,
遠處原本是入門口的位置,好像在他注意力轉移的幾分鐘内,悄悄的出現了一團隐于黑暗的巨大影子。
裴夜不禁吞咽了下口水,
而電梯處的女人還在不停的敲點着貼在她身旁的小垃圾桶,在黑暗寂靜的交通庫裡發出微微沉悶的聲音。
裴夜轉過身,小心翼翼的去觀察女人的面容,當他看清後,又是一陣非常強烈的即視感,這張臉他絕對在某個地方見過。
在一陣思索過後,裴夜并沒有得出答案,但他察覺到另一個信息,這個女人的年方等級應該不是很高,
至少不會比他高,否則就這憑隔了一輛車的距離,裴夜應該很早就會被她發現,
想到此處,
裴夜在腦中謀劃出一條“逃生路徑”,他才剛和範伯勞訂婚,雖然範伯勞不愛他,
但他可不想因為一些陳年舊事将未婚夫的位置拱手讓人,和範伯勞結婚的人隻能是他,這件事早已變成他的執念。
突然,
裴夜的光腦自動彈出,在黑暗中發出紫色的光亮,直接打破了他的“逃生計劃”,
“咦?”,
女人也注意到異常的現象,她緩緩靠近裴夜躲避的轎車,小垃圾桶緊緊的跟着她。
“原來你在這兒啊。”,
伴随話音的輕落,裴夜和女人對上視線,對方的眼眸雖藏在反光的金絲眼鏡後,但裴夜還是能感受到女人正緊盯着他。
真奇怪啊,
裴夜突然頭暈眼花,他用手強行撐住腦袋,卻在視線發黑時看到女人滿意一笑。
明明陌生女人的年方等級沒有自己高,我和她視線交錯時怎麼會感到膽顫心慌呢?
這是裴夜昏迷前的最後念頭,
因為在兩人對視後的下一秒鐘,那隻靠在女人腿邊,悄無聲息的小垃圾桶驟然變大,将裴夜整個人吞進“肚子”。
紫色的光腦屏幕也被一同吞下,地下交通庫重新陷入漆黑之中,而垃圾桶在幾翻“消化”後再度變成小小的一隻。
“咔咔!”它開心的将桶蓋弄出聲響,然後餍足的圍繞女人站直的腿轉了一圈。
“好啦,小貪吃鬼,”,
女人彎腰親昵的摸摸垃圾桶的桶蓋,垃圾桶則像隻貓兒擡腦袋一樣,用頂起的桶蓋蹭了蹭她的手心,
“任務目标弄到手,我們就該回去了,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它跟随女人的步伐,乖巧的回到電梯中,女人按下電梯按鈕,在鐵簾門閉合時,剛好看向遠處那隻巨大模糊的影子。
她皺起眉頭,
“傳送站的腦殘們怎麼又把飛艇放在入口,等會兒忙完必須要好好教訓一頓”。
————
早晨的陽光投入屋内,窗台上擺放的翠竹沐浴在冬陽中愈發鮮綠,房間内的裝飾清新簡潔,又不會顯得另類單調。
光亮刺激着大腦催促裴夜從夢中醒來,他緩緩睜開雙眼,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環視周圍陌生的陳設,
“這是哪裡?”,
露在被子外的右臂有些涼意,裴夜用左手揉了揉它,才發現自己上半身赤裸裸的。
“裴夜,你今天不上班……”,
範伯勞忽然開門進來,第一眼就看到床上類似裸體的人,她停住話,又停下用濕毛巾擦臉的手,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裴夜緊緊抓住黑色的被單,蒼白的臉肉眼可見的燒紅起來,就連身體也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出淡淡的粉色。
範伯勞呆了會兒,默默恢複擦臉的手,她率先開口打破陷入尴尬之中的氣氛。
“喜歡裸睡?”,
裴夜坐在床上身體僵硬無比,可他的面容卻不禁皺起眉毛,咬住下唇,顯出一副不願意說話的模樣。
“體質挺好的,冬天還裸睡,”,見他不想開口,範伯勞淡定的接過話茬,她一邊說着,一邊退到門外,
像是發現對方的緊張,範伯勞自然的關上門,而裴夜以為一切太平時,門外傳來她輕飄飄的一句話,
“身材不錯,但衣服還是快穿上吧,叫外人看到有點子傷風敗俗,”
有點子傷風敗俗。
點子傷風敗俗。
子傷風敗俗。
傷風敗俗!
裴夜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他欲哭無淚的緩緩藏進被單裡,再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團,忽然感到十分的迷茫。
裴夜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