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為榮小福提供了幫助,讓她們成功逃離大山,又在榮小福不在山城時,派遣人員照顧生病的馮谷。
那時候的榮小福還感激于裴夜的好心,可天下從來沒有免費的晚餐,一切的恩惠在無形中明碼标價。
這幾年榮小福每天除了上班賺錢以外,就是從各大網站上收集範與星的一切信息,
又憑借範與星好友的身份,可以無時無刻的“視奸”她的光腦,有丁點兒風吹草動都要告知裴夜。
榮小福将這件事情想得很簡單,無非就是給裴夜提供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而且這個人還是出于暗戀範與星的原因,才需要這些信息。
但榮小福沒有想過,如果裴夜的目的不再是出于所謂愛意,那麼對于範與星來說,個人隐私被無端對外洩露,她的處境是否還會安全。
可惜榮小福腦袋一根筋,她想不了這麼多,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接受了裴夜的許多好處,榮小福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去幫忙做事。
範與星顯然也考慮到了榮小福的性格,她雖然脾氣暴躁,但看見病床上的馮谷和剛剛進門的林小貝。
倒是真的無法說出責怪的話。
“唉。”,範與星忍不住淺淺歎息一口,也不知道是在歎榮小福的可悲,還是在歎裴夜的改變。
——又或者在為自己歎息。
範與星覺得自己應該為榮小福的背叛行為而生氣,但卻不知道該開口講些什麼,生活太多變了,太苦了,
折辱了她曾經的好朋友,也改變了那個過去單純的陳夜,更是動搖了年少輕狂的自己,讓她的内心多出許多原本不會存在的東西。
比如更好的共情能力,
以及更多的瞻前顧後,
還有莫名的掠奪之心。
她伸出手摸摸榮小福充滿疲憊的臉頰,這幾年的苦難,成功的摧殘了這個活潑開朗的人的心智。
榮小福眉目中的靈氣已經全部被折耗光了,剩下的隻有困于生活的無奈和為了景願的頑強不屈。
“沒有關系,我不在乎這些。”
範與星見榮小福因為她的觸碰而渾身一抖,她立即鄭重的開口,表示讓榮小福不要因此事而害怕。
“雖然這些話是你在裴夜的授意下才和我講得,但是小福你其實也不希望我一直和他吵下去吧?”
聞言,榮小福小心的點了點頭,她緊緊的靠在林小貝的身邊,眼眸中似乎帶有急切的肯定。
“嗨呀,我不過是和清雨開了個小玩笑,那想得裴夜這小心眼的家夥還當真了,
他是裴夜,我不會扔掉他,他是陳夜,我就更不可能扔掉他了,這翻大動幹戈的是幹什麼。”
範與星無所謂的攤開手,她走到和林小貝一起縮在床邊的榮小福面前,忽然用食指刮了下她的鼻梁。
“放下心,我沒有這麼薄情的,之前總感覺裴夜莫名其妙的,跟你聊完天後才發現他就是陳夜,
如果是陳夜的話,他那些奇怪的愛意都有迹可循了,謝謝你啊榮小福,我會對他負起責任的。”
臉上輕松的笑容逐漸加深,範與星突然用力的捏了下榮小福的肩膀,對方瞬間不住的痛呼一聲。
“以後勸說我,可不要再将我和明清雨、謝洛月兩人排開關系了,我們三人本就是一體的,
用‘明清雨和謝洛月怎麼一點都不在乎你!裴夜是不是發羊颠瘋了竟然敢打你!’
這種無腦肯定法,更有勸說效果哦,你隻管順從我的心意,其餘的細枝末節,我自己會理清。”
範與星滿意的欣賞榮小福吃痛的表情,心裡的煩躁有一點點的被撫平,她早已經想明白明清雨的事了,所以現在隻有裴夜的還沒解決。
這個叫裴夜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範與星算是徹徹底底的認識到了裝貨是個什麼鬼樣子,
威脅控制,私下調查,挑撥離間,佯裝無辜,簡直是神經中的神經,陳夜怎麼變成這麼個玩意兒。
我可得好好問問他。
姓裴的言行舉止當中,哪裡有什麼情啊愛啊,不過是嘴上說的痛快,
這才剛當上金家贅婿三個月,就天天想着怎麼和我搶繼承人的地位。
清雨和洛月對我來說不僅僅是朋友,還是非常重要的同盟隊友,姓裴的打主意打到這兩人身上去了,
不僅如此,他還用使用手段控制了榮小福,這麼的無孔不入,就真的這麼想要收集到我的把柄?
這般想着裴夜。
範與星捏緊手掌握成拳頭,胳膊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幾度暴起,她的面容上卻仍是甜美的微笑。
“請你把他剛才遞送訊息的衛星地址發過來,我要對這缺愛的小子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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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水城區域。
裴夜在金戈平的指示下來到這個位于帝華西南邊境的繁華城市,他這次前來的主要任務是收集情報。
西南邊境由于靠近金三角地區,國際形勢混亂無比的同時,管理極度松懈,又加之其雨林叢生的植被特點,可以為犯罪分子提供天然的自然溫床。
所以在這個地域,以明水城為中心,越往西南方向走,就越是危險,而距離邊境線隻有一百米的頃紅地區,甚至可以用人心惟危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