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吃完飯,範伯勞便打開光腦親手記錄着近日的各種見聞。
她将所遇之事分為三個闆塊,首先是目前相識的人員,其次是冬庭的地圖,最後才是撲朔迷離的關系。
“青竹,紅杏,殘藍……”
範伯勞一邊登記,一邊低聲念叨,古話常言破局的辦法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對于自己來說也是這樣。
她如果可以把握住冬庭重要成員的命脈,拿捏住人們身邊的親信,然後再找到一個良好的時機。
那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當然,這隻是嘴上說起來容易,要真的做起來,又會是何其的困難。
思及此處,範伯勞皺了皺眉,她擡動手指一筆一筆的細畫着蜘蛛圖。
很快,光腦屏幕上就被範伯勞繪出了密密麻麻的多色線條,它們一條又一條的相互緊緊連接着,
大多數的線條在精準點擊放大後都有非常清晰的文字備注,
比如洪義的那條紅線一經放大後便會出現“女兒…”的字樣,
标注完了所有人,範伯勞又簡單的拉了一下衆人與冬庭規則的信息線,然後揉了揉眼睛就打算睡覺。
不過剛躺下去,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洗澡,于是範伯勞猛得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了起來。
“怎麼了?”吹到床闆咔吱的聲音,裴夜從洗浴間趕不急的跑出來,
他穿着冬庭給的白色長衣,因為身上未幹的水漬透出幾分肉色,一眼望去可以隐約的瞧見腹肌線條。
“沒事兒,起來沖個涼”範伯勞随口應了句,她神色自若,卻一直在用手指按摩自己的眼睛四周。
“…好,給你留了水。”裴夜輕聲道,随即一步一步的走向床邊。
他在範伯勞旁邊小心坐下,無意間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好像僵硬了一瞬,有些不知所措的揪了揪衣服。
“你…快去洗吧。”斟酌了幾秒,裴夜最終還是選擇開口提醒她。
“哦對!”範伯勞此時才如同驚醒一般,她立刻從裴夜身邊踏下床,
裴夜瞧見範伯勞有想要下床的意圖,也是立即用雙手環膝把自己的大長腿盡最大限度的收起來。
“慢點,慢點。”眼神注視着範伯勞的動作,裴夜不禁出言關心,
因為他發現對方那行動之間的姿态與平常不太一樣,似乎多了幾分莫名的拘謹和微微的慌張感,
裴夜蹙了蹙眉毛,暗暗想着“今天的飯菜難道不合她的胃口嗎?”
心裡默默的做下決定,裴夜望着範伯勞的身影消失在狹窄的走道中,
打算等對方一洗完澡就問她明天想吃什麼,自己方便幫她帶一些合口的飯菜,要不是條件不允許。
裴夜真的想每天做飯給範伯勞吃,他做的飯菜範伯勞喜歡最好,不喜歡也沒有關系,他可以現學。
隻要學會了範伯勞喜歡飯菜的口味,自己就能天天做美味便當給她吃,
範伯勞也每天都會用那不僅明亮還漂亮的眼眸開心又期待望着自己。
這簡直就是……心髒突如其來的快跳一秒,裴夜控制不住的整個人都變成一根輕飄飄的大羽毛。
如果範伯勞是一隻枕頭,裴夜就可以成為她體内最重要的填充物,
如果範伯勞是一隻小天鵝,裴夜就可以成為裝飾她的華麗絨羽。
不管怎樣,不論如何,裴夜就想要形影不離的跟着範伯勞,因為範伯勞早己成為他唯一的執念。
視線緩緩的移向門口,裴夜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範伯勞,他感覺自己已經和範伯勞分開了好久好久。
哪怕人家隻是去沖個涼。
所以當範伯勞一從洗浴室出來,就不可避免的撞上一個癡迷的眼神。
“?”
範伯勞不明所以的和裴夜對望,怎麼沖個澡的時間這人就進化了?
察覺到範伯勞疑惑的目光,裴夜渾身微微一抖,趕緊縮成一團,盡力的降低他本就不多的存在感。
瞧見裴夜這副模樣,範伯勞不禁挑起眉毛,她捋了捋半幹的發絲,情緒十分平常的徐步走向男人。
聽到“啪…啪”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自己,裴夜無聲的埋低了自己的腦袋,也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吱呀……”範伯勞踏上了木床,動作小心的挪動到木闆床的内側,
黃澄的燈光不知何熄滅,裴夜在黑暗中感知着範伯勞位置的變化,而發現對方慢慢的躺下去後。
裴夜不由得松了口氣,慶幸着範伯勞沒有嫌棄自己望她的視線過于詭異,緊張的心情也漸漸平複。
不過就在裴夜以為一切萬事大吉的時候,範伯勞卻突然擡起胳膊,
靜如死湖的夜色中,她用指尖輕輕的掐了掐裴夜那通紅無比的耳垂。
“啊…!”一匹粉毛小狗子在東倒西歪中狠狠的咬住了裴夜的心髒,他一下子慌神的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