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他閃婚的這位老公。
此刻,陶藝琛卻真真實實地坐在葉琦的身邊,正摟着他打電話。
“對,我買的是最大的那個戶型,就是山頂那座精裝修别墅。你們立刻按我說的布置,發幾張照片過來,尤其是卧室,嗯,我要問問我愛人的意見,看他喜不喜歡,畢竟都是給他買的嘛。”
聽見愛人這兩個字,葉琦的腰又開始發酸,整個人更是如坐針氈。
整整一個早晨,葉琦都在努力說服陶藝琛和他離婚,但是陶藝琛就是不肯,不僅不肯,男人随手打了通電話,五分鐘不到就在C市郊區最貴的地段買了棟别墅做婚房,獨占一個山頭還自帶高爾夫球場的那種。
大幾千萬,跟買顆白菜似的,房産證直接寫的葉琦,葉琦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邁巴赫裡,陶藝琛的手握着手機貼上來,“卧室你喜歡什麼色系?還有床上四件套,咱們新婚,你看要不要選個暖色系。“
葉琦的眼尾掃到手機裡的一頁玫紅,在他心裡,這種玫瑰紅是文卓的專屬顔色,此刻看到,葉琦小鹿般的眼中泛起漣波。
“喜歡這個?” 陶藝琛伸手點了幾下,“搞定了,今晚我們到家之前都會布置好。”
布置好什麼?玫瑰色的婚床嗎?但是他的新郎已經不可能是文卓了啊。
葉琦别過頭去,”離婚吧,“ 他固執地說。
”不離。“ 陶藝琛更固執地拒絕。
LV市法律規定,婚姻雙方一方不同意,婚姻關系必須存續滿六個月,另一方才能提出訴訟離婚。
而今天是葉琦與陶藝琛結婚的第一天,還有整整一百七十九天,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床上随便你鋪什麼,我不會和你睡的。” 葉琦換了一種拒絕的方式,“我家就在下一條街,我要回家。”
“嗯嗯,馬上送你回家,咱們去取一下你的戶口本,明天就把咱倆的戶口遷到一起。”
還牽戶口,那不是更沒法離婚了。葉琦悄悄用指甲掐陶藝琛的手心,幼稚地想用這種辦法讓他知難而退。
陶藝琛不僅沒松手,反而将葉琦的手完全包進自己的掌心。
陶藝琛的手很大,幹燥溫暖,他的手腕上戴着鑲鑽勞力士,無名指上卻戴着塑料戒指,這樣的搭配實在太辣眼睛。
“你怎麼還不摘!” 葉琦沒好氣地瞪陶藝琛。
陶藝琛被葉琦瞪笑了,他交纏着與葉琦十指緊扣,故意氣人,“你送的婚戒,怎麼能摘?”
這人是不是有病!
葉琦嘴裡的家其實是他媽媽的家,五年前他爸媽離婚了,他媽媽在C市安了新家。新家裡有新的男主人和新的兒子,葉琦在這個家裡是一個隐形的外人。
他這些天都沒回來,居然也沒人找他。
開門的是吳佳顔,四五歲的小男孩兒,在這個家是整個宇宙的中心。
“佳顔,讓你刷奧數題呢,你一個小時就做出這麼幾道,明年怎麼考的上天才班?” 劉霞吼聲跟着追出來。
“是哥回來啦,” 吳佳顔隻有拿葉琦當擋箭牌的時候,才會這麼大的聲音喊哥。
葉琦皺起眉毛,迎上了劉霞更臭的臉。
“我還以為你找到工作搬出去了呢。” 看見兩手空空的葉琦,劉霞愈發沒好氣。
葉琦不是沒有工作,他在當地一家高檔餐廳兼職作小提琴表演,他的琴聲悠揚,卻不善于讨喜的話術,别人小費拿到手軟,他卻隻能拿基本工資,如果他有錢租房,一定不會還住在這裡。
“诶,這個叔叔你找誰?” 吳佳顔發現了陶藝琛,劉霞這才注意到原來葉琦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先生,您是?” 劉霞盯着陶藝琛考究的西裝,尤其是領帶夾上那顆亮瞎眼的藍鑽,怨氣驟消。
陶藝琛卻冷冷的,“你不用趕人,小琦他不住這裡了,以後會跟着我,我們來拿他的東西。”
“您是他的……老闆?” 劉霞試探着問,
她指着廚房旁邊一看就是硬隔出來的小間,對葉琦說,“正好,你把房間騰出來給弟弟當書房,省的每天他在客廳寫作業,淨惦記着看電視。”
面對劉霞,葉琦早已無話可說,劉霞趕他走,他不屑争辯,也無從留戀。
這邊劉霞張羅着把陶藝琛一個人往客廳裡讓,語氣變得無比熱情,“您是做大生意的吧,我家小琦您随便使喚。“
陶藝琛的目光卻始終粘在葉琦身上,他看見葉琦頭也不回進房間,便沒再給劉霞一個正眼,跟在葉琦的後面也進了屋。
葉琦的房間裡其實沒有什麼東西,一張舊床,一個琴架,一桌琴譜,還有一把拉了很多年的小提琴。
陶藝琛幫葉琦将琴譜收在一起,然後又幫他拎起琴盒。
”其他日用的東西,家裡都準備了新的,不喜歡或者還缺什麼我們可以随時買。“ 陶藝琛站在門口,向葉琦招手,陽光穿過客廳,從他背後打上來,葉琦看不清陶藝琛的表情,隻覺得這個人亮的晃眼。
葉琦向着光亮走過去,走近了,鼻尖又傳來那人身上特有的栀子花香。
陶藝琛拉起葉琦的手,側眼對暗戳戳窺視他倆的劉霞說,“你把琦琦的戶口給我。”
“是要辦公司集體戶口嗎。” 劉霞趕緊去開抽屜,”都成年了,戶口早該遷出去了,這房子本來也是我老公掏錢買的。“
陶藝琛與葉琦十指緊扣,”我和琦琦結婚了,我是他的丈夫,他以後都不會住這裡了,今天我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