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琦在夢魇中掙紮,同樣的噩夢他做過不止一次,每一次他都會在深淵中掙紮許久,陷在恐懼中無法擺脫。
但是這次的夢境和過去迥然不同,冥冥中有人接住他墜落的身體,将他整個人抱進懷裡。
這個懷抱很溫暖也很結實,還香噴噴的,葉琦追着香氣拼命将自己的身體貼上去。
有一隻手輕拍他的後背,溫柔的像是哄襁褓裡的嬰兒。
葉琦舒服地哼出幾聲,意識逐漸重歸平和安靜。
葉琦破天荒第一次從噩夢中走了出來,他睡着了,還睡的很熟很香甜。
晨曦如金,透過大片的玻璃窗,照亮寬敞舒适卧室,半圓型的大床上,兩人相擁而眠。
其中一個已經醒了,因為不想驚醒懷裡人,一動不動。
另一個仰着頭,臉貼在枕邊人的頸窩裡,鼻尖還抵着人家的喉結。
酣睡中的葉琦忽然踢了一下被子,他的一隻腳擡起來,正好搭上陶藝琛的胯骨,葉琦的小腿很不老實地在陶藝琛的大腿上來回蹭。
蹭着蹭着,陶藝琛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緊接着男人費力地吞下一口口水。
滾動的喉結驚醒了葉琦。
他睜開朦胧的小鹿眼睛。
什麼情況,他昨晚明明貼着床邊睡的,一覺醒來,簡直要和陶藝琛合二為一。
“早啊,琦琦小先生。” 陶藝琛清朗的聲音貼着他的發頂,葉琦忽然意識到什麼,羞惱地将臉埋起,妄想繼續當一隻鴕鳥。
葉琦記得昨晚擺脫噩夢之後,自己好像走進一大片栀子花的樹林,因為太喜歡栀子花的香味,他抱住樹幹,把鼻子湊上去聞。
栀子花怎麼可能長成大樹?他抱的根本就是陶藝琛,他一心一意想要離婚的”老公“。
太尴尬了,空氣都靜止了,好像凝結的水晶果凍。
良久的安靜,陶藝琛輕咳了一聲,“不早了,我今天公司還有會,要不,你先放開我?“
葉琦這才意識到,他隻顧埋頭尴尬,抱着陶藝琛一直沒撒手。
葉琦觸電一樣松開雙手,蒙頭拉被,重新當回小粽子。
被子外面,男人起床洗漱,脫衣穿衣,布料摩擦的聲音緊貼着床邊,葉琦聽的臉紅耳熱,出了一身薄汗。
緊接着他聽見陶藝琛的聲音響起,是在跟他說話,“琦琦,剛結婚,我應該好好陪你的,但是公司正在大規模擴張,事情太多。” 陶藝琛的口氣俨然是在道歉,“主要我們婚結的太倉促,婚禮蜜月這些,要好好準備,也需要時間。”
還婚禮蜜月,不是應該準備離婚文件嗎?
葉琦蒙着腦袋,“你自己都知道太倉促了,咱們的婚姻不能算數。”
“好好好。” 陶藝琛應聲道,“所以婚禮你想要在哪裡舉行,夏威夷,大溪地,或者維也納,布拉格?”
“我想要離婚。”
“行行行,蜜月呢,一起環球旅行怎麼樣?先去大堡礁看日出,然後去東非大裂谷看日落?“
“陶藝琛!”
“在呢,”葉琦沒注意陶藝琛的聲音就在頭頂,
他氣急敗壞地掀開蒙着頭的被子,卻正好對上陶藝琛琥珀色的眼睛,西裝革履的男人,單腿跪在床上,兩隻手撐在葉琦的耳側。
還沒等葉琦反應過來,他的額頭上已經落下一個淺吻,陶藝琛還惡劣地刮一下葉琦捂的粉白的鼻頭,“老公上班去啦,寶貝再睡一會兒,乖乖在家等我。”
豪華的别墅餐廳,保姆,管家和好幾個傭人伺候葉琦一個人吃早飯,這陣仗不亞于伺候皇儲小王子。
葉琦卻吃的食不甘味。
葉琦和陶藝琛認識的第一天,陶藝琛就開誠布公地跟他交代了自己的家境。
什麼國際金融,什麼跨國公司,葉琦一個字都沒聽懂。
從小到大,他心裡就隻裝兩樣東西,小提琴和文卓。上千億身價之類的,跟他沒關系,也引不起他多大的興趣。
但是像陶藝琛這樣的豪門精英,為什麼就非要和他結婚還死活不肯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