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求饒:“聖上,今日之事,皆因民婦而起,與他們兩個孩子無關,求您放過他們!”
“十七歲還是孩子?”皇帝怪異地看了眼李越青,把玩着手中的紅玉,神色十分不認同:“想當年,朕十八歲就登基處理國事了。”
聽着皇帝的意思,宋沛的小命兒恐怕能保住了,李越青還可以搶救一下。
我立刻馬屁送上:“聖上您天賦異禀,李越青資質平平,内心隻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哪能跟您比呢!”
趙旭臉上露出幾分惆怅之色:“唉,真令人羨慕,朕也想當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我:“……”
還沒得及接話,趙旭話音一轉:“這兩個孩子非你親子,李娘子卻能以命相護,也算難得。看在李娘子一片心意,朕答應你,無論你講得好不好笑,朕都答應你,不追究他們兩個。”
我頓時放下心來,安撫住宋沛,試探地問趙旭:“聖上,可容民婦否先交代番遺言?”
“準。”趙旭眉頭微擰,似乎有不耐之色:“朕的耐心有限,隻能說一句。”
僅能講一句遺言,不能浪費,隻能挑最重要的說了。
“家裡的銀票地契都知道放哪裡吧,你們兄弟和胭脂三個平分!”
周圍頓時響起陣陣悶笑聲,宋沛哭得更厲害了,淚珠大滴大滴地從臉頰滾落,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李越青這個沒良心的,想也不想,頓時拒絕:“不行,那都是我的錢,我一文都不會給他兩,除非胭脂答應嫁給我。”
我:“……”
為了不至于死不瞑目,我将肚子裡的“存貨”全部倒了出來。
可能文化差異,趙旭的神色一直沒有變過,興緻缺缺的樣子。
眼見小命不保,我心裡焦急,電石火光之間,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灼灼地看向趙旭,委婉問道:“聖上,敢問剛剛夢歸樓的趙公子可是宗室?”
趙旭顯然被我問了個措手不及,愣愣道:“沒錯,他是安順王世子,朕的堂弟。”
果然,趙旭跟那群下流胚子們是一夥的,老是講一些低俗段子,雖然可能有故意惹那冬霜的意思,但也足見趙旭的偏好。
不然一時之間,如何湊得出這麼多的低俗段子。
我頓時有了主意,祭出了“污妖王”費天王的終極大招——“嘿嘿嘿”。
大約絕境激發了潛力,我發揮了費大師的百分之百功力,講得那個繪聲繪色,整個巷子裡一片寂靜,連呼吸都幾不可聞,隻殘留着幾聲“嘿嘿嘿”的回音……
趙旭全程木着臉,待我話音落後,深吸一口氣,拇指和中指摁住兩邊的太陽穴,手背擋住了他大半個臉,隻能看見個下巴。
我拿不準趙旭到底是個表情,擡眼去看汪靜,想向他确認一下,趙旭到底笑沒笑。
汪靜見了我的目光,嘴角抽搐,立刻捂着半張臉,一副沒眼看的樣子。
我大怒:好歹相識一場,是生是死,給個準話啊!
正當我忐忑不安時,齊慎走了過來,他面上的菜色更重了,聲音糾結:“李娘子想來有些誤會,聖上與衆兄弟們當時在你背後,并非與安順王世子一道兒……”
我:“……”
看着齊慎每根眉毛似乎都在暗示:我們不是那種人時……我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趙旭卻屈尊蹲下身,視線與我平齊,眼底帶了些笑意:“在李娘子心中,朕的形象是這般啊!”
四周頓時響起了零星的笑聲,趙旭瞥了一眼汪靜,汪靜輕咳一聲,巷子頓時安靜如雞。
趙旭以一種耐人尋味的眼色看着我:“不過仔細想來,朕每次和李娘子碰見時,都不太着調,難怪李娘子這般看朕了。”
可不是嘛,不着調又不講道理!
“民婦知錯……”我正欲再辯解時,趙旭用僅我們二人可聞的聲音問我:“朕聽說李娘子想與宋大人和離?”。
我知道他一心想湊成他師娘和宋珩的好事,識趣地自請下堂:“莫非聖上願意下道聖旨促成此事,民婦感激不盡。”
趙旭濃眉高高一挑,低聲說了些什麼,我腦中嗡嗡作響,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宋珩的聲音。
“微臣宋珩叩見聖上。”宋珩中氣十足聲音從巷外傳來。
趙旭嘴角噙着笑,眼底卻冷淡得近乎冷漠,大概見我驚疑地看着他,搖頭輕笑起來:“罷了,宋卿這是吃定朕不願洩露身份。阿靜,宣宋卿進來,讓他來評評,李娘子該當何罪。”
趙旭突然直起身來,我趕忙後退一步,忘了身後是齊慎,似乎是踩到了他的腳,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待我站穩之後,趙旭迅速地松開手,語氣戲谑道:“朕的武狀元确實生得英俊潇灑,不過年方二十二,家中前不久為他訂了門親事,李娘子還是饒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