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勺子,從電飯煲往自己碗裡舀米飯,舀完,咬着的木勺拿下來:“哥哥家的米飯好香。”
蔣司修看都沒看她:“和食堂一個牌子的米。”
“......”程輕黎哦了一聲,抱着碗在餐桌邊坐下來。
熱水壺嗡了兩聲,提醒水燒開,蔣司修從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又洗了兩個杯子,用冷熱水兌了杯溫水,端過來放在程輕黎水手邊,另外一個杯子隻倒了涼水,放在自己坐的那側。
吃飯過程中,程輕黎接到電話,是實驗室的同學段洋,就是他跟師兄說她家也在淮州,師兄才聯系她讓她回實驗室幫忙。
段洋跟她是高中同學,高二分班後就不在一起了,所以她對段洋印象不深,沒想到大學不僅在一個學校,還是同專業。
程輕黎吃飯,沒有手接,手機開了免提,放在右手側。
“輕黎,你明天上午還過來嗎?”年輕男孩兒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程輕黎扒了口米飯,含混地回:“去。”
段洋聽到,貌似松了口氣,笑:“我看你們宿舍燈沒亮,還以為你回家,明天不來了。”
“你在清望坡?”程輕黎詫異。
清望坡是物院宿舍區。
“對,幫室友從三食堂帶飯,正好路過。”段洋解釋。
東三食堂就在物院宿舍區對面,東邊這片過了晚飯時間,隻有三食堂提供的夜宵最多,鐵闆炒飯也好吃。
程輕黎沒想太多,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聊起來。
段洋道:“明天中午林師姐請大家吃飯,讓所有人都去。”
“在哪裡吃?”程輕黎回。
“加一火鍋,離學校很近,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那家好吃的,上學期我們和隔壁寝室聚餐,八個人開了兩張台子。”
“對,是好吃,我們社團聚餐也去過那家。”
“最近好像還有優惠。”
......
其實段洋有些奇怪,平時程輕黎話沒有這麼多,偶爾因為正事通個電話,基本三兩句就挂了。
程輕黎說話占了嘴,碗裡的飯已經好久沒動了。
蔣司修皺眉,擡手叩了叩桌子:“先吃飯再聊。”
他聲音沒有刻意壓低,那側段洋雖然沒聽清他說什麼,但聽到了是個男人的聲音。
段洋一愣:“你那邊有人?”
程輕黎整筷子,探手夾了塊鍋包肉,咬了一口:“家裡人催我吃飯。”
一聽是家裡長輩,段洋連忙道:“那你先吃,明天見了再說。”
程輕黎嗯了一聲,挂斷電話,手機按滅放到一旁,看到坐在對面的人起身,她嘴裡的飯還沒有完全吞下去,含含糊糊:“你不吃了?”
話音落,程輕黎看到他已經空了的碗,有點驚訝:“你什麼時候吃完了?”
蔣司修面無表情,收拾碗筷往廚房去:“你剛打電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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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火鍋店,程輕黎坐在靠窗的位置,左手邊是隔壁寝室的好友顧筱,顧筱胳膊撞她提醒她新上了毛肚時,發現了她的精神萎靡。
顧筱攪了攪小碟裡的料:“你怎麼無精打采的?昨天晚上沒睡好?”
蔣司修的公寓好是好,就是學校統一配備的家具,空空蕩蕩的,不像“家”,卧室隻有床和床頭櫃,還是冷硬的灰白色。
她從小睡覺有點沒安全感,認床,所以昨晚翻到淩晨三點,找了東西抱在懷裡才模模糊糊地睡過去。
此時她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把倒好飲料的杯子給顧筱遞過去,嗓音泛着困:“睡太少了,有點困。”
話音剛落,胳膊又挨顧筱撞了下:“那不是物院新來的那個老師?”
程輕黎轉頭,順着顧筱的視線看過去。
一條馬路之隔,對面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坐着蔣司修和一個年輕女人。
女人坐在他對面,穿着修身的白色連衣裙,頭發用碎發花圈挽成低馬尾,知性漂亮,她臉上挂着淺淺的笑,明眼能看出的腼腆羞澀。
應該不是單純的同事吃飯。
蔣司修才過來不久,還沒正式代課,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蔣司修和程輕黎的關系。
顧筱盯着看了兩眼,八卦之魂冉冉升起,湊過來道:“你說他不會在相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