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着眉迷迷糊糊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失焦的視線才慢慢具象。但她又很快收回視線,俯身撿起筆,病恹恹地趴在桌上刷題。
淩亂的劉海乖巧地垂至額前,擋住了她的眼睛。
徐淮風從書架拿了阿加莎·克裡斯蒂的著作《羅傑疑案》。
兩個人,一方地,他輕輕地翻頁聲,她落筆發出沙沙聲,成了安靜空間裡唯一的旋律。
傍晚,姜今夏收拾書包,徑直離開,徐淮風也将書歸回原處。學生會還剩下一大堆爛賬,他來不及和家人道别,匆匆回學校。
後來,洛城到江山,一小時的路程,變成他每周的待辦事項。
*
“學長,學長,你怎麼不進去?”葉羽假意出門,給新生喘息的機會,在外面看到站在一班門口的徐淮風。
徐淮風站姿筆直如松,比他高了小半個頭,看起來像是高高瘦瘦的藝術生,實則不然。
脫掉T恤,腹肌、胸肌他樣樣有,關鍵他腿很長,身材比例極佳,是當之無愧的班草,院草,校草。
大一那年,徐淮風體育課選了遊泳。當時洛大一個泳池在裝修,所以男生女生同在一起上課。
據當時在場的學姐闡述,徐淮風的身材極好,皮膚很白,肩寬腰窄,肌肉線條分明,有6塊腹肌,但洛大體育課是不讓帶手機的,所以隻能飽飽眼福。
那天下午,學校表白牆,每一條都是徐淮風。
徐淮風應該也是看到了,後面遊泳課再也沒有脫掉上衣。
直到現在,幾乎所有關注徐淮風的都知道,他胸前有一顆紅痣。
葉羽盯着他的胸口發呆,教室裡傳來的喧鬧聲讓他回過神,他緊張問:“學長,你是來找程學長的嗎?”
“程鋆有事,我來替他。”徐淮風言簡意赅。
兩人站在一班後門,裡面的人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加上他們刻意壓低聲音,一班的同學自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但葉羽一偏頭就看到裡面混亂的場面:交頭接耳,嚣張翻書,第一排的人跑到最後一排去抄答案……
葉羽:……
校規考試并不是故意為難學生,因為沒有人會在兩周内将每一條記得清清楚楚。
學校想通過這個方式告誡學生,學校有規則,規則必須遵守,每一個學生都應該自覺自律,建立正确的學習态度和價值觀念。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明嚴實寬是每一屆班助心照不宣的事。
但現在性質又不一樣了,監考的不是程鋆,是徐淮風,是學生會主席,是校領導最得力最信任的學生。
葉羽太陽穴突突跳,他為一班的學生找補,“學長,他們還是很乖的……”
“嗯。”徐淮風沒作評價,算是默認他的話。
“我去警告他們。”葉羽說。
他不能讓徐淮風出面,不然整個班級都将面臨重考。
“不用。”徐淮風卻道。
等到考試結束,徐淮風也沒有踏入教室,直到姜今夏放下筆。
他對葉羽說:“辛苦,收一下。”
“不辛苦不辛苦。”
姜今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望着空無一人的後門,納悶道,“怎麼沒人監考?”
沈沐禾如釋重負,“管它呢,沒人不是更好。”
葉羽收走卷子,直言:“你們還挺幸運的,今天不用上晚自習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
回到寝室,姜今夏打開王者,和堂姐雙排,幾乎每把遊戲3/5及以上的人都是女生。
輔助,中路,再不濟射手,這三個位置進遊戲就被秒選。
在如此嚴苛的大環境下,姜今夏五條路都略知一二,但最擅長的還是中路和射手。百裡守約是她的本命英雄。奈何她的青光眼碰到守約就發作,三把狙一把中不了。
這次,她又得去玩又肉又老的上單。
宋知紅着臉,欲言又止,她吞吞吐吐道:“我想找葉學長聊天。”
“找啊。”姜今夏沉浸在遊戲中,沒聽清宋知說了什麼。
沈沐禾:“你問一下你葉學長,第一題是怎麼回事?”
這給了宋知聊天的契機。
“好。”宋知手心微微出汗,心髒在胸腔怦怦直跳,那是一種既期待又害怕的感覺。
安靜幾許後,宋知嘴角上揚,“學長說,第一題就是唬唬我們。”
“學長還說,每一條匪夷所思的規則後面都有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這些都是發生在我們學院的事。幾年前有個學長,和一位年輕的食堂阿姨談戀愛,就為了白吃一日三餐。”
“還有,那一年有兩個男生深夜在攬星池**,對學院影響不好。”
“第三條,攬星池之所以叫攬星池,是因為下面長了很多菱角,一到成熟,菱角就被洗劫一空,大部分是被男生帶到寝室煮了吃了,小部分被用來借花獻佛,送給他們心儀的女生。所以第四條就能解釋了,從男生宿舍繳獲的小鍋不計其數。”
“雖然這些規則沒有明面寫進校規,但希望新生能夠盡量避免這些事的發生。”
“卧槽!牛啊!”洛南張大嘴巴,震驚萬分,“學長還說什麼了?”
宋知沉默,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怎麼了?”洛南看她不對勁,關心問。
宋知平靜地說,“學長說,這題是他女朋友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