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初十,那拉氏身邊的嬷嬷就來了,給耿文華送了些吃的——宮裡的點心,還有小菜,還有兩壇好酒。另外有一些香料茶葉之類的,大約是吃壞肚子這事兒,那拉氏當真是印象深刻,所以嬷嬷首先說的就是那兩盒點心:“德妃娘娘給的,咱們福晉特意給您留着的,沒多的,總共就這兩盒子,這天氣還是能放的,吃個三五天不成問題。”
耿文華尴尬的都很不能鑽到地底下去了,給人留一個嘴饞的深刻印象……這可真是丢了穿越人的臉。但面上還十分驚喜:“當真是福晉特意給我留着的?我還以為福晉是生我的氣了呢,您和福晉說一聲,我日後就長了心了,必然有節制,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嬷嬷笑道:“小主自己知道就好了,咱們福晉是個心寬仁厚之人,知道您知錯就改,就必定不和您計較了。對了,五阿哥如何了?這幾天沒見五阿哥,福晉心裡也是惦記的很。”
“勞福晉惦記,小阿哥好着呢,這段時間能吃能睡的。”耿文華笑眯眯的,那拉氏那可是做了好幾年皇後的人,據說還是胤禛心裡第一人,那她就很沒必要去和那拉氏對着幹,先不說讨好不套好了,先讓那拉氏覺得她沒危害才好。
無害,才能留。
她十分沒心眼的樣子,拉着嬷嬷絮絮叨叨的說五阿哥這段時間的變化,一天吃幾次奶,尿幾次,拉臭幾次,聽的嬷嬷都臉色有些僵硬起來——像是誰沒養過孩子一樣。
耿文華瞧着人實在是沒耐心了,這才趕緊收尾:“勞煩嬷嬷走着一趟,我這也沒别的什麼好東西,嬷嬷就自己去喝茶。”說着給知春一個眼色,知春忙抓了個荷包塞給這嬷嬷,荷包裡裝着的是銀瓜子。
等着送走了嬷嬷,耿文華忽然感歎道:“禁足其實也是好事兒,你看,我今年這銀瓜子,都沒花出去多少。”
除了給娘家一些,給身邊丫鬟嬷嬷幾個,給那拉氏身邊嬷嬷幾個,剩下的可就全落在自己手裡了。
她就問知春:“這能存到明年嗎?明年咱們就不用去換了。”
知春就猶豫:“怕是不能放到明年吧,銀子這東西,新做的和舊的可不一樣。”新做的那是閃閃發亮,掉地上一個保準讓人丢不了。但舊的,先不說會不會發黑了,那顔色也沒有那麼閃亮了啊。
耿文華頓了頓:“那咱們拿到外面去炸一炸?”
炸金貨的工費和買新貨的工費可不一樣,要便宜許多。知春笑道:“到底是小主機敏,這一下子就想到了好主意了。那奴婢先将這些東西給收起來,等明年了炸一炸。”
至于明年是不是流行這樣式了,那再說。就是不流行了,這東西照舊賞給下人,是一樣用的。
主仆兩說了一會兒話,耿文華就将嬷嬷送來的點心給打開了,兩盒子總共是放了八樣點心,蒸出來的,炸出來的,宮裡的嘛,那造型做的也好看。
就像是那梅花的,捏的那是栩栩如生,恍惚就像是看見了真梅花。
有多餘的,耿文華就分給知春一個。
雖說那拉氏那邊是解除了耿文華的禁足,但說實話,也還是隻呆在府裡,一直到胤禛從山東回來,耿文華都沒有出門的機會。
這一大早,正在給福晉請安呢,外面就來人,說是胤禛回京了,現如今正進宮。
那拉氏怔愣了一下,臉上就帶了幾分笑意:“回來了好,既然爺回來了,你們也都回去好好梳洗梳洗,等爺到了門口,咱們一起去迎接。”
耿文華都怔愣了一下,嫡福晉,這麼大方的嗎?
福晉擺擺手:“行了,我這也不留着你們來,你們自回去收拾。”
她還得仔細問問胤禛情況,還得吩咐人準備飯菜熱水,事兒也多着呢,沒空和這些個庶福晉聊天廢話。
鈕祜祿氏偷偷問耿文華:“你打算穿哪一件兒衣服?咱們和她們不一樣,她們都是老人兒了,知道王爺喜歡什麼樣的,但咱們……才進府就生孩子,生了孩子王爺又出門……”
胤禛又不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鈕祜祿氏和耿文華一懷孕,胤禛就不往她們院子裡來了,隻讓她們安心養胎。所以說實話,她們兩個接觸胤禛的時間真不多。
耿文華猶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穿哪一件兒呢,你呢?你穿什麼,咱們倆得錯開,不好穿一樣的。”
鈕祜祿氏就笑道:“我略有些胖,若是穿直通通的旗裝,怕是會顯得有些……我打算穿那種短褂的。”這短褂也并非是那種直通通的,而是類似于小的披風那種,可以做成半圓的,能遮得住臂膀。
肚子那裡的話,下面的旗裝稍微寬一點兒,也就遮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