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雲歎了口氣,拆開了快遞袋,裡面是一個灰色的帆布雙肩包,背包的容量很大,她白天找到的青果子,至少能裝十來斤,背包自重很輕,背包袋自帶減震氣墊,裡面分區做了很多側袋,對現在的她來說非常實用。
彭雲關掉手電筒,就着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把紙箱裡的東西轉移到背包裡。
昨天晚上剩了17包夾心餅幹,她早上吃了1包,中午和晚上又把被踩壞的5包餅幹吃了,現在還剩11包,至于上午采的果子,還剩一個。
不過她現在有背包了,明天要是能碰到果樹,能多裝一些。
就着手機屏幕光收拾好自己那點可憐巴巴的“物資”後,彭雲把背包當抱枕,抱在胸前靠着身後的大石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彭雲是被熱醒的,她睜開眼睛,天際還有些昏暗,天還沒亮。
不知道是昨天夜裡太冷了,還是腳上的傷口發炎了,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呼吸的時候嗓子刀割似的疼。
她發燒了!
彭雲暗道一聲糟糕,這種情況下發燒,簡直就是在等死。
彭雲掙紮着坐直了身體,她打開自己的背包,吃掉裡面最後一個果子補充水分,又吃了一包餅幹當早餐,她翹起腿檢查腳上的傷口,腳底闆黑乎乎的,但她依舊能看出,左腳的前腳掌比右腳粗一圈。
傷口真的發炎了!
彭雲歎了口氣,腳傷成這個樣子,她真的能在這片原始森林裡活下去嗎?
彭雲昨晚拆包裹的時候非常小心,裝背包的包裝袋都是完好的,一共兩個袋子。
她從快遞袋開口的地方小心地撕了兩圈下來,搓成兩根細長的“塑料繩”,她把兩個袋子套在腳上,然後用“塑料繩”把袋子固定在小腿上,袋子很大,她膝蓋以下都能被塑料袋裹住。
條件有限,隻能暫時用它們當“襪子”抵擋草葉和蟲子的侵襲,塑料袋應該能比樹葉堅持得久一些,這樣她白天就不用頻繁停下來換“鞋套”了。
做完這一切後,她忍着痛,杵着木棍從地上站了起來,剛剛站直身體,傷口和塑料袋摩擦帶來的疼痛就讓她冒出了一頭冷汗。
她在原地緩了好一會才繼續往前走。
今天再四處轉轉,能找到水源最好,找不到的話……碰到能用的草藥也是好的!
昨天彭雲還能用左腳的腳後跟踩在地上慢慢往前走,但今天左腳實在是疼得太厲害了,傷口和袋子輕微摩擦帶來的疼痛好幾次讓她差點原地摔倒,她隻能借着木棍的力量單腳往前跳。
好在她昨晚弄到了背包,不用再分出一隻手拿紙箱,否則她會走得更加艱難!
彭雲這兩天都沒好好吃東西,再加上還在發燒,根本就沒什麼力氣,沒走多久,她就出了一身汗。
彭雲有點佩服昨天的自己,昨天她竟然能拖着一隻傷腳跑那麼遠!按照她今天的狀态,走完昨天一半的路程都夠嗆。
不知走了多久,在她習慣性地用木棍敲打前方的草叢時,一個灰色的影子從草叢裡蹿了出來,直直朝着她撞過來,彭雲原本是想躲開的,但受傷的左腳限制了她的行動,她狠狠摔在地上。
摔倒的時候,她的腦袋磕在一個堅硬的物體上,彭雲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彭雲是被烤肉的香氣勾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入眼是一個下半身圍着獸皮裙的古銅色背影,他背對着她坐在火堆前,正在烤肉,他身旁是堆成小山的鮮肉,看起來十分壯觀。
肉山邊上放着一個碩大的獸皮袋,獸皮袋裡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什麼。
彭雲轉了下腦袋,四處看了看,她的左手邊依舊是長滿植物的原始叢林,但她右手邊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溪水潺潺,僅僅是聽着流水聲,就讓人覺得暑氣漸消。
彭雲撐着手臂從地上坐了起來,她坐起來之後才發現身下鋪着一張寬大的灰色獸皮,獸皮很大,從中間折了一下之後容納她依舊綽綽有餘。
獸皮似乎是剛剝下來的,動物身上的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反面還殘留着沒刮幹淨的新鮮脂肪。
彭雲早上用快遞袋制作的“襪子”已經不翼而飛了,受傷的左腳上糊着墨綠色的糊糊,右腳的人字拖還在,左腳那隻壞掉的人字拖卻不知去了哪裡,灰色的背包安靜躺在她腦袋邊上,她伸手就能夠到,跟了她兩天的簡易木棍也斜靠在背包上。
彭雲猜測那些糊糊應該是草藥,因為她的左腳已經不太疼了,前腳掌也不像之前那麼腫了。
彭雲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額頭似乎還有點燙,身體也依舊覺得酸軟無力。
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原本背對着彭雲的高大男人轉了過來,見她醒了,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拿着烤肉大步朝着她走了過來。
他腳上沒穿鞋,卻依舊走得飛快,似是感覺不到地上的碎石草葉。
他好高!這是彭雲對他的第一印象。
他的眼白是漂亮的冰藍色,瞳孔純黑,黑色的短發随意垂在眉間,五官淩厲,劍眉星目。
男人的身高超過一米九,胸口幾道淺色的疤痕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他的身材和長期泡健身房吃蛋白粉練出來的那種肌肉完全不一樣,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很有力量感。
男人腰間圍着一條黑白相間的獸皮裙,獸皮裙的長度到大腿中上,他行走的每一步,都能讓人感受到他大腿贲張的肌肉。
男人在彭雲面前蹲下來的時候,彭雲感覺到了滿滿的壓迫力。
“&……#¥@”男人對着彭雲發出一長串低沉磁性的音節。
彭雲:???
他說的是外語還是哪裡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