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宣:“什麼白月光?”
鄧承:“什麼山楂樹?”
潘同:“什麼喜糖?”
他們紛紛拿出手機點進熱搜。
#司雲起山楂樹#的詞條還挂在第一,他們首先點進去,看到截取的視頻。
當時司雲起去找附近的村民借扁擔,回園區時遇到一個老婦人。
老人用麻繩拖着老樹,從家裡拖出來。
司雲起見到後問:“這樹死了嗎?”
老人苦澀地笑了一聲,說:“沒死。”
司雲起看了幾秒,問:“這是要扔掉嗎?”
老人松了勁兒,回頭看着山楂樹:“要扔掉啊,就是有點舍不得。”
不舍得為什麼要扔掉。
但是司雲起沒問。
像是突然有了個傾訴對象,老人突然很想多說一些:“這棵樹是我老伴栽的。為我栽的。我懷孕那年,就特别饞酸。每天找酸的吃,我老伴就往這院子裡栽了棵山楂。那時候我還罵他傻,哪有剛栽就能結果的。他傻乎乎的,栽完才反應過來,等到我生孩子都沒吃上這山楂樹結的果。”
司雲起放下扁擔,靜靜地聽着。
“可這往後的每一年,這棵山楂樹都結果了,結的特别多。吃不完,我就做成山楂罐頭。一直到現在,都六十年了。”
“去年我老伴走了。”
“兒女都在外地,非要接我過去住,他們都說我有兒孫福。兒女都在外定居了,這房子以後也沒個主人。他們就讓我賣了。賣了就賣了吧。但人家不願意要這院子裡的山楂樹。”
“我怕以後他們直接把這樹砍掉,就自己找人刨了。”
“刨了之後人家說幫我扔掉,我不舍得。又留着它在院子裡,待了五天多。”
“看着它實在是蔫兒了,我才狠狠心,想着自己找個地方扔了。”
司雲起說:“奶奶,給我吧,我找個地方栽起來。”
老人明顯高興起來,問:“栽你家裡嗎?我以後還能過去看嗎?”
司雲起說:“栽在新開發的園區裡,你随時都能去看。”
“謝謝你啊,”老人将麻繩交到司雲起手裡,又提醒着:“這樹要是還能種活,結的果真的又大又多。你記得多摘點,送給家人朋友,送給你喜歡的人。”
司雲起像是忽然想到了誰,垂眸時眼中帶笑,說:“還是算了。”
他不喜歡。
……
“司老師你自己看你最後這個笑!”韋流竹一臉不可思議,“你想到什麼了啊笑這麼寵?”
鄧承:“啧啧啧,還是算了,要我說#司雲起還是算了#也該上個熱搜。”
司雲起不善的目光瞥過去,鄧承裝看不見,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你看這評論。”
熱評第一:【司雲起!為什麼算了!】
鄧承重複:“司雲起,為什麼算了。”
為什麼。
鄧承的目光突然轉到始終沒動靜的季杭身上。
“季醫生,你也很好奇吧。”
其實季杭不好奇。
他隻是忽然想起,一件隔了十年的小事——
十年前季杭暈車很嚴重,屬于那種剛坐在車上就開始不舒服的人。
有次他陪司雲起去外地,偏偏要坐大巴車。
季滿謙皺着眉提醒他:“暈車藥放你包裡了,你提前半小時吃。還有,備點酸的含在嘴裡。”
季杭還沒應聲,身邊的司雲起先摸了摸他的包,說:“好。”
這話被季杭抛之腦後,一直到上了車季杭才想起來。馬上發車了,季杭看着四周,憂心:“這也沒時間去買了。”
司雲起打開他的背包,拿出個小袋子,說:“我準備了。”
季杭剛準備誇他,一低頭,看到——
一堆山楂。
……光是看着就已經開始咽酸水了。
季杭很認真地問司雲起:“你把山楂含嘴裡試試呢?”
司雲起愣了下,再說話時底氣少了很多:“我隻想到越酸的越有效果。”
季杭無語地看他一眼,嘴裡說着“我一點也不喜歡吃山楂”,轉頭看向窗外,手還不忘從司雲起手裡拽過山楂袋子,攥在自己手裡。
有十幾秒沒聽到司雲起的動靜,他又轉過頭。
巧的是司雲起正擡起手,看到他轉頭時動作緩了一刻,又不容置疑的扣住他後頸,稍一用力,季杭就靠在司雲起肩上了。
季杭心跳忽然快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司雲起的手又從他後頸挪開,蓋到了眼睛前。
光亮驟然消失。
聽力卻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