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經紀人又拿出手機，點開艾宣的朋友圈，指着她最新的那條視頻，問：“這是你們第三期的拍攝内容嗎？雨夜搶收？看起來很有話題度，很能吸一波粉呢。但是我很好奇，這視頻裡，和司雲起一起擡着東西跑的人，他是誰？和司雲起是什麼關系？”

經紀人不停地追問，高層一直沒說話，目光卻也沒從艾宣身上離開片刻。

艾宣始終沒開口，經紀人的态度從最初的溫和逐漸變得急躁：“我想不通，你到底為什麼不說？不會是錄了三期和他們建立了深厚的情誼吧，那和你的前途比起來，你覺得哪個更重要？”

“你們查什麼查不到，”艾宣不屑，“為什麼非得問我？”

經紀人笑了：“查了，确實沒查到。喬炎這團隊确實有點東西，把這個人的信息保護的太好了。就是因為沒查到，我才覺得奇怪，和司雲起炒cp，一個素人還能頻頻出現在鏡頭裡，被團隊保護那麼好，網上的動向也都被他們盯着，有任何一點關于這個人的就會被屏蔽。能做到這些，我猜——司雲起很喜歡他吧。”

“我不知道，”艾宣還是這樣說。

“行，”高層突然開口，甩給艾宣一張照片，說：“什麼都不知道，總該知道這張照片流傳到網上會發生什麼吧。”

照片裡，艾宣和五個男人在包間裡。似乎是刻意營造，包間裡的環境很昏暗。

艾宣知道會發生什麼，也知道這種謠言一旦傍身，很可能再也摘不下來。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到了山上那張粉絲寫下的許願牌，似乎隻要她說出“季杭”兩個字，公司就能幫她把一切都擺平，她還能繼續和粉絲一起走花路。

可是一想到，季杭被暴露在大衆視野裡，他和司雲起可能會發生的一切不好的事情，艾宣就說不出口。她還在譴責自己，不該在朋友圈發那條視頻，不然可能公司就不會注意到。

她想了很多，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等她回到家後，照片就已經傳播開了。

所以她再去澄清也沒什麼意義了，她和公司也已經徹底撕破臉了。

隻是沒想到，季醫生并不是來安慰自己的，他是來幫自己想辦法的。

艾宣不想掃他興，回複道：【好，謝謝季醫生。】

本想着就先不管了，因為她可能還面臨着解約。沒想到季杭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艾宣，你說你對照片不知情，現在又突然冒了出來……是你公司發出來的麼。】

另一邊，季杭看着艾宣的回答，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他試探着問了艾宣和公司的事情，艾宣遲遲沒回答，他明白了幾分。

但和歐瑜的這件事并不至于公司這樣威脅艾宣，一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無從得知，隻知道艾宣現在一定很難，也不能再指望她的公司能做什麼。

門外季滿謙輕輕敲了敲，說：“我買菜回來了，等我一小時，給你做頓大餐。”

季杭擡頭說：“好，爸，我現在有點急事，就不搭手了。”

“你忙你的，”季滿謙說。

門關上後，季杭點開歐瑜的微博，思索着現在這個局面該如何破局。

他反複放大圖片，蹙眉看了很久，始終沒想到。

這時，綜藝群裡小悠發了張合影，是回程前，嘉賓們在一望無際的麥田前拍下的照片。

小悠發到群裡後，沒半分鐘，發了句：【已經将歐瑜和他助理移出群聊了】

季杭無心看合影，切換後台回到微博。短暫的兩個軟件同時出現在後台，季杭掃到兩張照片，突然意識到了不同：

小悠的合影，角度是很平常的正面拍攝。歐瑜在車上拍的合影，角度是斜的。

斜到什麼地步呢，因為大巴車裝行李的地方滿了，所以嘉賓們的包都放在了座位上，空位很少。歐瑜算是坐在最前面，艾宣和他是在一排的，各自挨着兩邊的窗戶。

這就導緻，歐瑜在拍合影時，為了把所有嘉賓都框進去，離開了他的位置，站在過道裡，傾斜着角度，艾宣也需要特意歪着身體才能入鏡。

而歐瑜回複的那條評論，“窩在自己座位上偷偷拍張合影”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起碼以他的位置，絕對拍不到艾宣。

季杭點開評論，發布：

【怼臉的照片角落裡能看到，你坐在前排，後排大約有五排座位。合影裡，能看到艾宣後面也是五排。而你的合影裡，你離開了座位，站在中間，艾宣仍需要傾斜身體才能入鏡。】

【所以你窩在座位上偷偷拍時，是怎麼個角度能把所有人框進去的？】

【最初隻拍後排了嗎？沒拍艾宣？】

【後來想給艾宣也單獨拍一張？但你自己說了“偷偷拍”，如果是這樣，艾宣看到你“很偷”的動作，害怕很正常吧。問你一句在拍什麼，又怎麼了？】

【你的話太片面，經不起推敲。】

發完後，季杭又關注了艾宣的微博，找到那句說“歐瑜沒惹任何人”的評論，回複：

【真正沒惹任何人的，是被你們網暴的艾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