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越走越遠,倆男生背後蛐蛐他。
“他當時轉身看向我們的時候……”
“有點像開屏的孔雀!”
“孔雀形容男生嘛?”
“這你就不懂了吧,還是我姐和我說的,開屏的就是公孔雀!孔雀開屏就是代表求偶!”
“?”
季孔雀沒聽到。
他失落地走在路邊,心想就這麼大點地,能遇到從沒見過的人,也能找不到人。
算了,現在自己想把人找到認真地說聲謝謝,但要是真把人找到了,面對那人冷冰冰的态度,沒準自己又說不出來了。
不找了,他想。
天色暗了下來,季杭正往家走,突然想起來自己沒鑰匙。于是轉了方向打算去曹書望家睡一宿。
但路過樓下超市時,他猶豫幾秒,還是忍不住進去問了一嘴:“姨,昨天抱着我去藥店的男生,你認識嗎?”
店主還在嗑瓜子,手一擺說:“不認識,但是他昨天晚上來我這買了幾瓶水,還有兩桶泡面。”
季杭聽着蹙緊眉心。
水、泡面……
怎麼感覺像是沒家可回啊。
對了,聯想起他大中午的走到籃球場打籃球,更像是沒家能回,在路邊走的時候看到了籃球,所以才進去的。
不知怎麼的,季杭覺得他的心有點酸。
是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就像是在心疼司雲起一樣。
附近确實有家旅館,但季杭從來沒關心過,隻知道大概方位。
現在想想,昨天追到司雲起後,看着他走的方向,确實是旅館的方向。
季杭便往旅店走去,到了門口,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去找人了。
去問前台有沒有叫司雲起的人在住嗎?
想了想好像不大合适,前台為了客人隐私,也不會告訴自己。
季杭在外面踱步,思來想去,還是原地折返。
天色已然全暗,他肚子有些餓了,正想找家店吃飯,卻忽然看到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正在面館外面的桌子上吃面,背影伏低,被側光投在地面的影子依舊好看的過分。
可找到人了,季杭又開始猶豫。
該怎麼上前呢,裝作偶遇的樣子麼。沒等他想好,司雲起已經起身,往南邊走了。
季杭悄悄跟上,他也不知道這一晚上自己到底在别扭什麼,但就是很難追過去。
沒走幾步,天上劃破一道閃電,雷聲随即響起。
季杭想,他就看看司雲起到底有沒有地方住,确定了就回曹書望家。可當他跟着司雲起走到另一家旅店時,還是愣住了。
司雲起他……真的沒地方住嗎。
眼看着司雲起走了進去,雨滴也開始墜落。季杭愣在原地,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感覺。
沒找到司雲起前,他的心像是有螞蟻在爬,讓他一直期待着緊張着。
可真的找到司雲起了,心又突然像是被細小的針戳了一下,不疼,但很酸。
雨勢迅速轉大,他沒辦法跑回家,想跑到旅店的檐下躲躲雨。正擡手遮住眼前往那邊跑時,猛地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他後退幾步,視線裡隔着墜落成線的的雨,看到站在身前的人。
随後,他聽到那人問:
“一直跟着我幹嘛。”
……
這個問題他沒能回答,下一秒被拽住手腕,跟着跑進了旅店内。
兩個人濕漉漉的,站在狹小的大廳裡。
司雲起沒說話,隻是看着季杭。
這人很奇怪,從自己吃飯的時候就盯着,又跟了自己一路,到了旅店後在外面淋着雨也不知道走。
到底是想幹嘛。
忽地,這人擡眸看向自己。
他才注意到,這人的眼睛狹長,眼尾輕輕勾起,顯着幾分魅,可透亮的瞳仁又将其中和成少年稚氣。
原來這人中暑時的眼神,并非是奇怪,反之……
還挺好看的。
“謝謝你。”
司雲起聽到這麼一句。
頓了頓,司雲起問:“你跟了我一路,就為了說句謝謝?”
季杭說:“是。”
“好,”司雲起道,“我接受,别再跟着我了。”
他已經取了房卡,轉身上樓時,見人還站在原地。
就當是他管閑事,他又問了句:“你不回家?”
季杭才反應過來,走到前台說:“我要住店。”
前台告訴季杭:“最後一間已經被你朋友定了,但那是大床房,你可以……”
這…是一家不太嚴格的酒店。
司雲起站在樓梯上,垂眸看着季杭。
季杭有自知之明,司雲起這家夥肯定不會讓自己也住進去的,他走到門口望着外面的大雨,心裡祈禱快點停,他好跑到曹書望家去。
耳邊依稀傳來幾聲“诶”,但雨的動靜太大,他沒分辨清楚。
很快,他被人拽住手腕,随即被一股力道拉着往樓上走。
“司雲起你幹嘛,”季杭掙脫着,但鉗制在手腕上的力道太重,他沒掙開。
司雲起把他拽上二樓,找到門牌開門時,目光冷淡地瞥了季杭一眼。
“前台都說我是你朋友了,我怕你又跑到外面淋雨,第二天被發現倒在地上,我擔不起。”
季杭不悅道:“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不會,”門鎖打開,司雲起把季杭往裡面一推,“你睡地闆,我睡床,明早你就走。”
司雲起冷漠地刷卡取電,房間的燈亮起。兩個人的視線由暗轉亮,眼前卻一片暧昧的光彩。
因為挂在頂上的燈,并非是傳統的光亮色,而是淺紫色。
暧昧的光亮輕輕閃着,照在圓形的大床上。
兩個人定睛看去——
上面還鋪滿了玫瑰花瓣……
這是……情侶主題房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