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遲到有瘾了是吧,外面站着。”
黃侯暴躁的聲音響在樓道裡,季杭和司雲起無比娴熟地背靠牆面。
黃侯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回到教室點名:“李銳,楚雲,方如星,來辦公室。”
被點的是他們三個,死的是溜走沒被抓住的人。
曹書望偷偷摸摸走到後門探着腦袋,說:“娘娘最痛恨敢做不敢當的人,突然覺得昨晚還不如不溜。”
路柯輕輕拽他,“你還亂動,一會兒娘娘來了看到你這樣,你死得更慘。”
曹書望很認真:“我覺得咱們坦白從寬吧,他們三個已經被叫走了,一會兒娘娘就來抓我們了。”
路柯:“真的?”
“主動站外邊兒,”曹書望說,“誠懇一點認個錯,娘娘看我們态度積極沒準能網開一面。”
“讓一下,”司雲起對堵着後門的曹書望說。
“他咋還自己進去了?”曹書望好奇道。
季杭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司雲起很快就出來了,手裡拿了一摞書。
但其中隻有一本是他自己的,剩下的都是從季杭桌上拿的。他先遞給季杭一本物理題,“做每套試卷的多選題。”
季杭:?
司雲起拿着剩下的一摞書,面無表情:“快做,做完還有英語完形填空。”
“這好像是你的易錯題,”曹書望湊過去看,“杭,你打算幹啥,沖刺第一嗎?”
季杭學着他的語氣,問:“起,你是想要我沖刺第一嗎?”
司雲起:“嗯。”
“那季杭可不止這倆,他語文作文分也不高。”曹書望看熱鬧。
季杭:“望,閉嘴。”
他實在擔心司雲起下一秒就拿出作文格讓他寫作文。
幾率很小,但絕不為零。
“哎呦卷起來了,”曹書望對路柯說,“咱也回去拿書。”
“行吧,都拿着書出來啊,”路柯喊上另外溜走的人,齊刷刷站到了外面。
整個走廊裡就這班外面站了人,還有五六個。
主任正轉呢,冷不丁看到他們幾個,皺起眉頭走過去,“站外面幹什麼?”
季杭手裡還捧着物理題,聽到主任問,說:“做題。”
“怎麼站外面?犯事兒了?”
要是娘娘還好,當着教導主任這個大魔頭的面兒,他們哪敢承認是因為前晚翹了晚自習去ktv被娘娘抓住所以在這負荊請罪請求坦白從寬,連忙道:“坐在教室裡擔心犯困,就主動站在外面寫題。”
“嗯,”主任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走了。
曹書望呼了一口氣,杵杵季杭,“你們倆今天怎麼又遲到了。”
季杭“啊”了一聲,心想自己遲到是有原因的。他轉頭問司雲起:“你今天怎麼也從房間出來那麼晚?”
洗了個冷水澡的司雲起看向他,“你出來的也不早。”
季杭:“我是有原因。”
“什麼原因,”司雲起問。
“……”季杭幹巴道,“我忘了。”
“你倆不會是怕娘娘懲罰不敢來吧,”路柯試圖進行臨死前的活躍,“以前你可沒遲到過啊季杭。”
“怎麼可能是怕娘娘,”季杭說,“我今天晚來是因為……”
司雲起也一直看着他。
季杭心一橫,反正沒人能聽懂,對着司雲起說:“因為你。”
司雲起:“昨晚讓你沒睡好?”
季杭:“……”
旁邊的一堆人拿着題:“……?”
季杭反問:“你今天也很晚啊。”
司雲起看着他:“嗯,因為你。”
雖然司雲起的意思可能隻是表面上的因為自己,畢竟自己都睡人家身上去了。
但轉過頭的時候,季杭的耳朵還是悄悄紅了。
早自習過了一半,黃侯領着三個人過來了。
見站着的人多了幾個,她停下,問:“你們站在這裡幹嘛。”
曹書望主動承認錯誤:“娘娘,我們錯了,昨晚我們不該溜走,我們……”
黃侯身後的三個人聞言使勁對他擺手勢。
曹書望看不懂,聲淚俱下:“昨晚實在是恐懼您的威嚴,實際上跑了我們就後悔了,所以今天早上特意站在門外等您處置。”
李銳昏厥。
楚雲翻白眼。
方如星皮笑肉不笑。
黃侯着實沒想到,她掃了站出來的這幾個人一眼,又看向季杭和司雲起。
曹書望:“他們兩個……”
“我知道,不用你說,”黃侯道,“昨晚除了堵住他們三個,我就隻看清了季杭和司雲起。”
一個個猴精猴精的,跑出去還知道拿校服外套包着頭,逃竄的樣子又慌忙,黃侯哪裡看得清誰是誰。
唯獨兩個人——
司雲起拉着季杭,不僅沒護頭,跑出包間時還和她對了個視線。
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你們幾個我是真意外,”黃侯對站出來的人說。
?
這話什麼意思。
黃侯指了指身後三個人,“他們三個,沒出賣你們。”
“……”
“我過來是打算叫季杭和司雲起的,”黃侯都要氣笑了,過了幾秒後重新闆回臉,“一塊過來!”
“……”
喜提檢讨一份,值日半月。
曹書望算了算,對季杭說:“沒事兒,馬上國慶休息了,算起來值日天數沒多少。”
“想得美,”李銳提醒,“國慶就放三天假,而且娘娘罰值日,向來是把節日撇出去的。”
“季杭,”黃侯突然出現在教室後門,點了點季杭的肩膀,“你跟我過來。”
辦公室裡,黃侯問季杭:“你自己也願意,是嗎?”
一句話直接把季杭問懵了,“啊?”
“就雲起那事兒,”黃侯說,“你是自願的吧?”
啊???
不是。
是有什麼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背着他發生了嗎?
但關于司雲起,季杭難免有點緊張,又擔心說錯話,隻能依據黃侯的意思,回答:“……是。”
“行倒是行,”黃侯說,“就是我得去見見你家長。”
還要見家長?
黃侯輕歎氣,“你不用緊張。雲起天天和你在一起,應該也和你提過吧,其實我是他小姨。不是家訪,就是以小姨的身份去見見你家長。”
季杭腦袋裡嗡的一聲。
司雲起小姨要見自己爸爸?
這……?
“那就這樣,今晚你家長在家嗎?晚飯的時候我去一趟。”
“不是,”季杭徹底搞不明白了,“老師,您見我爸是要做什麼?”
“聊聊雲起考試的事情,再談談你這個請假。我确實答應雲起了,但這事情還是得和你家長商量一下。”
請假?這又是什麼。
季杭忽地想起上次看見司雲起手裡的假條,他記得是兩張。那……其中有一張是自己的嗎。
黃侯繼續道:“雖然說月底的考試你考第一就準假,但你這樣又遲到又翹課,不行啊,考第一也不批。”
季杭好像能串起來了。
前幾天司雲起從辦公室回來手裡拿了兩張請假條,其中一張是自己的。
他給自己請了假,但前提是自己要考班裡第一。
所以早上才會讓自己做易錯題型。
這……
不知道怎麼說。
司雲起給自己請了假,看樣子是想和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