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時接過衣服,他沒說話,隻是看着淩末,兩個人一直沉默着,一個不開口,另一個也不催促。
大約過了十幾秒鐘,感應燈熄滅,寒時房間裡窗簾拉起,連月光都透不進來,隻剩淩末門縫裡漏出的一絲光。
太暗了,這是寒時的第一反應,他立刻伸手去摸自己房裡的開關卻被淩末阻止。
“沒關系,不用開。”淩末伸手拉住寒時的手臂又很快放開。
要是按照以往,淩末在這樣的環境裡是待不住的,幾分鐘就能讓他開始心慌然後逐漸呼吸困難。
但這次沒有,這是這兩年來,他第一次在黑暗中沒有覺得不适,或許是因為大腦正忙着考慮别的事情,恐懼也隻能往後排。
淩末微微仰頭看着寒時臉的方向,眼神有些閃爍,他敢這樣直視是因為他覺得寒時也和他一樣,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
但淩末不知道的是,從寒時的位置望向他,那道光雖暗卻正好可以照亮他的臉,淩末臉上的小表情,寒時看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輕輕勾了下嘴角,淩末也沒發現。
在門口徘徊半天,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敲得門,雖然隻有五個字,但寒時覺得已經足夠了。
他不想讓淩末覺得糾結還是為難,寒時想要打破沉默,面前的人卻先開口了。
“我沒有不想給你,我願意的,願意你穿我的隊服。”淩末一點一點說着,眼睛還一直注視着寒時,他偷偷吸了一口氣又呼出,“我希望你能穿我的隊服。”
淩末的呼吸聲變得有些重,再開口的時候嗓音啞着,像是在極力克制着某些情緒。
“這是我兩年前加入TGD後的第一件隊服,三次總決賽,我穿得都是它。”淩末說得很慢,他伸出手放在寒時拿着的隊服上摸了摸,“我希望,它也能給你帶來勇氣和好運。”
他的聲音很青,卻每個字都很堅定。
寒時沒想到他能說這些,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眼神很深很重,不受控制地想要更靠近些,但剛一動,淩末就退後了。
“太晚了,早點休息。”淩末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門口,又觸發了感應燈。
光亮照着他的背影,淩末用氣音說了句:“謝謝你。”
寒時立在原地,直到感應燈再次熄滅,他才轉身回房,關上門他打開燈看着手裡的衣服。
這是一件以黑色為底色,白色線條為襯的隊服,外套左側胸口印着TGD的logo。
而右側應該印着贊助商品牌logo的位置卻空着,幹幹淨淨的。
當年的TGD不缺贊助,或許這件隊服的用途就隻是為了拍攝聯盟宣傳片的,真正上場比賽的時候,選手穿得隊服都是要帶贊助商的。
但淩末卻說,他每次決賽穿得都是這一件。
寒時翻過衣服,輕輕撫摸背後的“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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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謝一和雙夏一下課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基地。
徐賽把舊隊服裡裡外外重新洗了一次,洗得黑的發亮白的發光,才滿意地放在他倆房間床上。
雙夏一進屋就問:“我隊服呢!?”
淩末正窩在沙發上,看着他笑着說:“你房裡呢。”
雙夏把鞋一踢書包一甩噔噔噔噔跑進房間。
謝一在後面善後,把兩雙鞋都放好,又把可憐的書包撿起來放在雙夏的電腦桌上,扭頭喊了聲末哥。
“你也快去試試。”淩末對他說。
謝一點點頭,可才沒走兩步,雙夏就穿着徐賽的隊服跑出來,還把秦卓笑的也幫謝一拿了出來讓他穿。
“轉一圈我看看。”淩末放下pad挪到沙發另一側,湊近看着他們。
雙夏聽聞立馬原地轉了三個圈,轉完看見邊上的人沒動,扯着他的胳臂又一起轉了一圈,謝一僵着臉配合他。
“怎麼樣?還行嗎?”雙夏滿臉期待地問。
淩末把他倆上上下下看了個來回,看着有一些寬松,但這很正常,電競人都是寬松的,于是他說:“謝一的正好,你的好像褲子有點長了,一會兒讓樓下幹洗店幫你折一下吧。”
“啊,我的長嗎?不長吧,我覺得正好啊!”雙夏不死心地看着自己的腳下,還邊看邊走,結果往前邁的時候一腳踩到了褲管,整個人向後一滑平地起飛。
淩末一下從沙發上彈起拉住了上下的袖口,謝一眼疾手快地從後面拖住了他的腰。
雙夏頭朝上,一睜眼就看到了謝一氣到發黑的臉,人還騰在半空,先開口道歉保命:“對不起,是有些長了,一會兒我自己下樓找姨姨縫一下。”
淩末往前拽了一把,謝一在後面推着他一使勁讓他起身,懶得和他廢話。
雙夏換下衣服要下樓,徐賽沒讓:“明天一早就得去攝影棚,肯定沒時間訓練了,你們今天抓緊吧,衣服給我就行。”
“時神,你的隊服試穿過了嗎?合身嗎?”徐賽順道問寒時。
寒時摘下耳機回答道:“嗯,謝謝賽哥。”
徐賽:“行,那我去了,你們還要帶什麼回來就給我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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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的地方離基地有些遠,淩末打算早點出門,這是新TGD的第一次集體對外合體,他不想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