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末的記憶零零碎碎，最後停在寒時慢慢靠近自己，再之後的事情，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喬遷宴是怎麼結束的，他是怎麼回得房，都記不清了，甚至最後那個吻是真還是夢，淩末都分辨不了。

他隻想直到自己到底有沒有在酒精上腦的時候，做出什麼渣男舉措。

這下他徹底清醒了，把枕頭豎起來靠坐在床頭，拿着手機點開寒時的對話框。

【oOri：早上好】

剛打完三個字，淩末就按下了删除鍵。

【oOri：中午好，我們昨晚有沒有……】删除。

【oOri：昨晚我有沒有……】删除。

【oOri：我會對你負責的】

這句話打出來，淩末差點把删除鍵上的屏幕給按出一個坑，然後把手機往床尾一丢。

這都什麼和什麼呀！

他半天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暴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澡。

他們原先在場樂路的基地時，因為空調外機老舊，制暖效果一般，一到外面溫度跌破零點，在家就得多穿幾件抗凍。

但現在整棟别墅都安裝了地暖，淩末起床的時候試了試，感覺不穿拖鞋都毫無問題。

他從行李箱裡把衣服都拿出來挂好，套上一件長袖T就下樓了。

明明已經到午飯點，樓下除了秦卓笑一個人都沒有。

而秦卓笑正和剛醒的淩末一樣頭疼着。

“哎老婆你别挂你别挂！”秦卓笑對着話筒着急喊道，“我真在TGD的基地！是真的！他們昨天搬新基地，不是本來那個老破小了，我昨晚喝斷片和老徐睡的。”

……

“對對對！那肯定是我錯了呀啊！怎麼會是你錯呢！不不不，你嫁給我肯定沒錯的啊！”

......

“回來的回來的，我怎麼會是不想奶娃才不回去呢！那不可能啊！希希是我寶貝啊，你是我大寶貝！我等聊完正事兒馬上就滾回去！”

......

“額...對，還沒談，這不是昨天以來就喝上了，啊不對，吃上了，哎哎老婆你别挂，别——”

淩末為了不打斷他，一直等在樓梯口，直到現在才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嫂子生氣了？”淩末問，“需要我去和她解釋嗎？”

“沒事兒。”秦卓笑拍了拍腦袋，“你嫂子說氣話呢，她要真生氣就不會罵我了，理都不帶搭理的。一會兒回家路上我給她帶點小蛋糕哄哄。”

淩末笑了笑，把腿盤上沙發，問：“有什麼正事兒要談啊？”

場樂路基地的沙發，同時坐三個人都有點擠。

這裡的三個人同時躺下來都還有盈餘，徐賽起身坐到淩末身邊的座上，兩個人離得近些。

他把手機放一邊，手擺在褲腿上搓了搓，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哥就是想問問，你這兒還要招賽訓不？”

“賽訓？”淩末有些意外，“是笑哥你要來嗎？”

“是這麼想來着。”秦卓笑笑着點頭。

“嫂子能同意嗎？”淩末問，“希希怎麼辦？”

“她同意啊，還是她鼓勵我的。”秦卓笑說到老婆孩子，神情都溫柔起來，“希希現在好帶多了，兩邊的父母會輪流過來幫忙，我下班回去也能接着帶。”

秦卓笑一直低頭搓着自己的褲腿：“原先覺得退役了就結束了，不管好的還是不好的，都留在台上了。”

“但是那次去看你們的挑戰賽，看完發現是真忍不住，那種在賽場上的感覺原來我一直記得。”

“我要是當初再堅持堅持……”秦卓笑說着又忍不住搖頭苦笑，“哎，算了，這沒啥好說。”

淩末：“笑哥...你...”

“你可别安慰了，我知道你心裡才是最不好受的。”秦卓笑擺擺手，又擡頭看他，“但你比我勇敢，真的。”

淩末抿着唇沒說話。

秦卓笑繼續說道：“我就是，還想和你們一起拼，雖然上不了台，但是在台下也行啊，我看徐賽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而且你們總是要準備二隊的，現在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我怎麼也能幫上點忙。”

話都說完，秦卓笑才後知後覺自己說太多了，如果淩末目前沒有擴招的打算，那自己等于又是在無形之中給了他壓力。

“你别有負擔啊，目前不招人也沒關系。”秦卓笑又補充道，“不要打亂你自己的節奏，我這邊就是和你說下想法，不是說你一定得要我什麼的。”

“那是說不要你也行？”淩末問他。

秦卓笑一頓，有些沒反應過來，結巴地回答道：“當，當然了，你不需要我的話，我去其他地方也可以的，都一樣的。”

“哼。”淩末看起來不太滿意地哼了聲，然後起身往樓上走。

留秦卓笑在原地一臉懵，他懷疑自己哪裡說錯話，但是淩末也不是因為一句話就生氣走人的性格。

正當秦卓笑還在用宿醉後，遲鈍的腦袋琢磨的時候，淩末拿着個紙袋子又下來了。

他把紙袋子塞到秦卓笑懷裡，自己去廚房倒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