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末被拖住腿從桌上抱起來，寒時長腿沒走幾步，兩人雙雙跌落進沙發裡。

這裡一段時間沒人住了，為了給屋子通通風，寒時進門就先打開了陽台的門窗。

五月的風吹動着紗簾搖曳着，老小區裡都休息得早，外面現在除了月光就隻剩昏暗的路燈。

此刻明亮的客廳裡的畫面，随着風忽隐忽現的。

淩末被寒時的氣息包裹着，完全沉溺在他的親吻當中，整個人又熱又敏感。

但那股不好意思的勁實在根深蒂固，淩末調用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從牙關中擠出片語：“關燈。”

埋在頸窩裡的唇齒停了下來，寒時的氣息掃過他哪裡，哪裡就會顫抖發麻。

“我去拉窗簾。”寒時低沉的聲音裡鼻音很重，說罷便要起身。

淩末反應很快，一下抓住他的衣領，又用腿勾住他，不讓人走：“關燈......”

“不行。”寒時有些顧慮，“太黑了。”

“不黑...”淩末拽着寒時的衣領不松手：“你别走。”

寒時眼神幽深，他低頭看着淩末，手指抹過他濕潤的眼角，最後伸長手臂拍掉了客廳的燈。

人在黑暗中，感官會無限放大。

淩末之前就已經體會過，但那時要挾他的全是負面的，難過的，讓人絕望的情緒。

可現在寒時給他的，讓他體會到的，全是好的。

屋裡屋外都靜悄悄的，隻能聽到兩個人的喘息聲，他們的心跳交織在一起，分不清誰比誰跳動得更快些。

淩末第一次在黑暗中完全沒有覺得害怕。

他難忍地發出細碎的哼哼，恍惚中他感覺到寒時一點點向下移去。

寒時一條膝蓋跪伏在沙發上，在觸碰的瞬間，淩末仰起頭停滞了呼吸，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想要推開，卻被寒時握住扣在沙發上動彈不了。

明明今天才剛立夏，陽台的門窗都開着，可屋裡的溫度卻比外面高很多。

陌生的感覺讓淩末隻能靠喊着寒時的名字來尋求安全感。

他好像越來越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眼前一陣一陣的失焦，最終變得一片空白，黑暗中有一顆晶瑩從眼角落下。

直到寒時從茶幾上抽出紙巾，淩末都沒能回過神。

他隻記得自己伸手夠到寒時側腰的時候，被他捏住了。

“我也幫你......”淩末啞着嗓子說的話幾乎讓人聽不見。

寒時壓着他的手不松開，在淩末耳邊很輕地說：“沒關系。”

淩末本就怕癢，現在耳朵更是又紅又燙，他不禁往沙發裡側縮了一下，閉着眼睛誠實地點點頭。

想到這裡，淩末又探出手，因為自己很舒服，他想讓寒時也舒服，可是才剛伸過去一點，就馬上又被按住。

淩末不解地看着他：“為什麼？我想幫你......”

寒時牽制住他的雙手，額頭抵在他的肩上說：“不行，我怕我忍不住。”

“不用忍......”淩末紅着臉說的還是這句話。

寒時在他頸間輕輕笑了聲，溫柔地拒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淩末都有些急了，他的腦子現在根本想不通為什麼不行，出于本能地想要繼續。

寒時手指輕輕揉開了淩末皺起的眉頭，萬般無奈道：“兩天不夠。”

淩末愣愣地“啊”了一聲，才剛反應過來寒時是什麼意思，下一秒就被寒時打橫抱了起來。

他被放到床上，寒時轉身要出去的時候，淩末有絲慌張地喊住了他：“你要回房睡嗎？”

“我去沖個澡。”寒時看着他，“哥哥等我一起睡。”

淩末的肩膀慢慢松下來：“好。”

淩末拉高被子遮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就這樣什麼都沒做眼巴巴地盯着門口看。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寒時吹幹頭發進屋的時候，淩末眼神已經有些失焦了，但還是強撐着沒睡。

無論多少次，對于寒時來說，這都是很不真實的畫面。

他在淩末身邊躺下伸出手臂，淩末挪動一下枕了上去，寒時收緊手臂就把人樓進了懷裡。

一股清香馬鞭草的味道撲鼻而來。

緊貼着感覺味道更好聞了，但一對比就對比出了差異。

“你好香。”淩末頭埋在寒時衣服上說，“我好像有點臭，都是火鍋味兒。”

“不臭。”寒時摟緊他，“睡吧，明早起來再洗。”

淩末确實犯懶了，可能是太久沒有......，現在隻覺得渾身松松軟軟不想動，他聽話地閉上眼睛，很快就開始意識模糊。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淩末窩在寒時胸前，呢喃了一句：“關燈吧......”

寒時撩起他的劉海，又在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關掉了淩末床頭櫃上，那個在夜晚幾乎沒有關過的床頭燈。

而寒時一直等到懷裡的人呼吸平穩，才放心睡去。

翌日一早，寒時醒來看到時間的時候有些驚訝，自己居然直接睡到十點多，完全錯過了以往的生物鐘。

可低頭看到淩末還在熟睡的時候，寒時又覺得這個步也不是非跑不可。

寒時輕輕地坐起身，從邊上拿過手機，誰知一解鎖就看到了寒澄打來的19個電話，兩個小時内打的。

他突然無比慶幸自己昨天睡覺前把手機靜音了。

正想給寒澄回條消息，電話就又進來了。

寒時低頭看了眼淩末，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再不接不知道寒澄會幹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