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壹靜是許訣的情人。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早在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簽訂過協議。關系曝光就分開,這是林壹靜唯一放在心上的一條,因為這一條的後果最嚴重。
兩人認識的時候林壹靜才剛剛大學畢業,那時候的他迫切地想要在娛樂圈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苦于沒有背景,原本屬于他的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别人搶走。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陷入一種深深的迷茫之中。
林壹靜知道自己明明成績好,老師也說自己有天賦,可偏偏大學畢業後還沒有一部像樣的作品,這都是因為他不僅出身不好,還不懂娛樂圈的人情世故。
他學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去謀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願意讓自己想要的東西沾染上令人惡心的味道。
林壹靜一度自暴自棄,想着妥協算了,可每每在最後關頭還是堅守着自己的底線,
遇見許訣是在一次活動後的慶功宴。
那天林壹靜被灌了很多酒,許訣姗姗來遲,面上淡淡,随意的幾句話就幫他擋了那些惡心玩意兒帶着他離開了慶功宴。
“要不要跟我?”
許訣開着車,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沒看林壹靜,仿佛在問林壹靜要不要去吃個宵夜。
也是在那個時候林壹靜才發現原來這種肮髒的令人羞恥的話語也能被人說得娓娓動聽,哪怕他隻是說了那麼簡單的一句。
雖是剛畢業,林壹靜因其出衆的長相已經被許多人抛過或以威逼或以利誘甚至是以不入流的手段開場的橄榄枝。
許是酒喝多了,那時候的林壹靜覺得許訣聲音溫和,那語氣裡仿佛有愛意。
他想,既然隻有這條路能幫他達到目的,那也該選個順眼點的。
其實後來很多次再想起那一夜,林壹靜覺得哪怕自己滴酒未沾也是會答應的,他們兩人總要糾纏這麼一遭。
沒送林壹靜回家,當天晚上許訣就把他帶到了城郊的一處别墅。
大概每個人的第一次都是狼狽不堪的,那天林壹靜哭得很慘,許訣一遍又一遍地親他,極盡溫柔地安撫他。
直到後來林壹靜才明白,他的愛意與溫柔都是給另一個人的。
知道這一點,林壹靜才放了心,這樣至少讓他那并不怎麼光彩的目的顯得不再過度卑劣。
隻是,大概他們都沒能想到,這一睡,便是五年。
然而,跟了許訣之後,林壹靜的生活并沒有太多的改變,本該屬于他的機會雖然很少再被搶,但他還是因為各種理由錯過各種各樣的機會。
于是,五年來,林壹靜隻是從一個毫無名氣的電影學院大學畢業生變成了一個偶爾能被路人認出來的十八線小明星。
林壹靜一直清楚着自己情人的身份,也恪守着許訣耳提面命的要求,從來沒有主動跟人透露過雙方的關系。
可許訣卻還是總在各種時間各種場合提醒林壹靜保持清醒,哪怕林壹靜已經再三保證。
被掐了一下腰,林壹靜嘤咛一聲,道:“知道。”
大抵是聽林壹靜如往常一般乖巧,許訣的動作稍微溫柔了點。
見狀,林壹靜聽話地借着對方的手腕翻過身去趴在了床上,而後将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他覺得許訣今天心情不錯,自己應該能少受點苦。
可是他到底小看了許訣這個人的惡劣程度。
許訣握在他的腰上,也不動作,語氣像是與他談論今日股市,“知道,那你說說看,知道什麼?”
“要聽……聽話。”無論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也總能讓林壹靜感覺羞恥。
見對方難耐的模樣,許訣輕嗤,拉了拉林壹靜的雙手,讓林壹靜不得不微微仰頭露出修長的脖頸。
随即許訣又俯下身子湊到林壹靜耳朵邊上笑了笑,略帶酒意的呼吸噴灑,讓林壹靜忍不住地躲了一下。
下一刻,林壹靜就被許訣捏住了下巴,微涼的指尖按在他的下颌骨上疼得林壹靜眼中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許訣強迫他擰過脖子。
林壹靜轉頭望向對方,眼神交彙幾息,就見許訣眼裡的戲谑化為冰冷,“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許訣惡狠狠地說了這話便壓着林壹靜不讓他再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又生氣了,林壹靜悶在枕頭裡想,隻是那微微窒息的感覺又讓他很快沒了多想的心思。
兩人睡在一起的時候許訣不喜歡看他,他也不喜歡看着對方,兩人時常很默契地保持着同種姿勢,可是許訣卻又總是略帶矛盾地喜歡像現在這樣捏着他的臉看他哭,然後再生氣地用最輕蔑的話羞辱他。
許訣也很喜歡林壹靜或跪或蹲地在他身前仰頭看他的樣子,但他也會常常因此而生氣,從而變本加厲地折磨林壹靜。
林壹靜猜測,大概自己這樣可憐的樣子與他的白月光很像。
所以很多時候林壹靜會刻意裝出那副模樣,那樣的話,許訣也許會讓他痛,也會讓他保持清醒,但卻又不至于将他折磨緻死。
浮浮沉沉,兩人不知鬧騰到了幾點。
最後林壹靜連拿手機看時間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許訣,許訣閉着眼一臉餍足,臉上還帶着方才的餘韻。
“明天晚上我要去日本……”林壹靜趁機開口,他聲音沙啞,緩了口氣,正要繼續,卻被對方一個眼神給凍住了。
如此溫暖的燈光,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林壹靜下意識地瑟縮一下,下一秒卻被許訣溫柔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