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川是許訣從小到大的好友,平常的愛好就是和狐朋狗友吃喝玩樂,手裡不少酒吧、餐廳、酒店,靠着家裡的支持,如今在江市也有點名頭。
許訣才不在乎他的激将法,怒道:“沒事就滾。”
“诶,有事有事,剛剛哥們兒看到了一張照片。”
許訣沒答話,接過林壹靜遞過來的酒晃了晃又遞回給對方,如願以償地看到林壹靜受寵若驚的表情後才勾了勾唇。
林壹靜指指自己,不明白許訣為什麼想要自己喝酒。
自從兩人在一起的那天,許訣就說了不讓他喝酒,雖然林壹靜悄悄喝過不少,也就昨晚被他發現,難不成現在是要算昨天的賬?
還真是小氣。
林壹靜握着酒杯,眼見着許訣變了臉色,他趕緊喝了一口。
可是許訣的面色沒見好轉,反而整個人都像是被籠罩上了一層寒霜随時要将這屋内冰封,林壹靜這才意識到或許問題并不是出在自己這裡,而是他的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還在說話。
“你來一趟吧,在我酒吧,人我還給你扣着呢,來問問……”
“一會兒來。”
話是這麼說,但許訣直接站起身來就走了,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在想着要捉弄為他做飯的人。
等他走後,林壹靜看着剛剛開動的一桌子菜也沒了什麼胃口。本着不能浪費好久的原則,他一邊就着紅酒,一邊把冬瓜丸子湯吃了大半下去。
今晚許訣應該不會再來。
林壹靜早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神出鬼沒的。
兩人認識的時候,許訣剛剛在圈内站穩腳步,但是在這個圈子裡想要長久地幹下去那勢必得付出巨大的努力。
所以許訣一直很忙,來到他這裡纾解欲望又立馬轉頭回公司都是常有的事情。
林壹靜時常會想,的虧是自己不火,要不然他怕是想找到自己都難,但轉念又覺得自己多慮,等在許訣床邊的人怕是都不知道排到了哪,也就是自己不火才輪上自己罷了。
這邊林壹靜喝着酒,許訣很快也握上了酒杯,他不常在外面喝酒,但今晚譚川卻拿出好酒為他倒上了一大杯,頗有種要不醉不歸的架勢。
許訣面前站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年輕人長相青澀,行為舉止也盡顯局促,一看就是被強行拉到這地方來的。
“說說,照片在哪兒拍的?”譚川問他。
小年輕身邊站着業内有幾分名氣的攝影師溫城,他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說道:“小荊,别怕,老實說就是了,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大家就是了解了解。”
許是得到了安撫,但那被稱作小荊的助理還是不敢與許訣對視,隻看着譚川說道:“前不久參加攝影俱樂部聚會的時候拍的。”
作為一個小小的攝影助手,他顯然并不知面前大人物的前程往事,對方要求他介紹照片中的人,他也就按照大家自我介紹的内容不多不少地一一說了出來。
指到其中一個身穿誇張條紋襯衣的少年時,他也沒注意到周圍幾人都紛紛變了臉色,繼續說道:“這人叫阿su,是從日本回來的,他很會拍人像,聽說他家裡人不想讓他回國,他是悄悄回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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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壹靜吃飽喝足,躺在浴缸裡險些睡過去,在水涼之前被手機的震動給吵清醒了。
點開一看,圈内為數不多的好友溫城給他發了一大堆語音。
“卧槽,剛剛跟你家那位交鋒了,我差點被秒殺!”
“我之前新收了一個小徒弟,跟你說過,就那個技術很好的悶葫蘆,今天我看他的照片,沒想到照片裡有蘇沅白,正看呢,被譚川看到了,卧槽,許總飛速地就來了。”
隔着屏幕林壹靜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懊惱和語氣裡隐約的歉意,“你說,我那時候看照片幹什麼呀?”
“那個,蘇沅白回來,他倆肯定要拉扯不清,到時候……”
“你打算怎麼辦?還是像之前一樣嗎?我覺得你真不用這樣,全天下又不是隻有他許訣一個男人,而且蘇沅白可和他身邊的那些莺莺燕燕不同……”
确實不同,蘇沅白就是許訣心裡放了多年的白月光,圈内人幾乎無人不知。
林壹靜打開最底下那張合照,一眼看到了那個笑得燦爛的年輕人。
他看了好一會兒,看得浴缸裡的水都涼了也沒看出來自己跟對方的相像之處。
溫城又發來消息,勸說他和許訣斷開。
當初溫城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因為兩人住在同一個小區,他幾次和許訣一起上下樓,雖然從沒有什麼親密行為,但實在很難讓人不多想。
不過溫城這人看着咋咋呼呼,其實很有分寸,直到兩人關系很好了他才問了這事。
當時林壹靜沒說話,也不算違背和許訣的約定,而許訣應該也知道溫城看出來了,但他從沒問過,仿佛并不在意。
溫城自己也是個富二代,本來就和許訣認識,雖然完全說不上話,但也偶爾會參加譚川他們的聚會,每每發生些什麼都會跟林壹靜說,搞得林壹靜像查崗的。
“我知道,說再多你也不想和許訣分手,你太愛他了。”
最後這話溫城發的文字,林壹靜盯着這話看了很久,直到冷得打了個噴嚏,他才趕緊從浴缸站起來給對方回了個消息。
“沒有。”
“什麼沒有,壹靜,你騙得了别人,你騙不了我。”
“我會和他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