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學誰?
不待林壹靜反應,許訣已經起身往衣帽間走去,而後窸窸窣窣一陣後林壹靜就又聽到了他的低沉的聲音,“進來。”
此刻的許訣已經換好了衣裳,原本的家居服被他随意丢在一邊的椅子上,林壹靜這才恍惚想起來,那衣服是自己買的。
有次許訣喝了點酒,動作有些粗暴,把衣服直接撕得隻剩下了最後一顆扣子,事後林壹靜就去買了好多件家居服。
隻是想到那微微敞開的領口,隻怕他換上這衣服的時候就又在嘲諷自己了。
“幫我。”許訣遞給一條黑色的領帶。
林壹靜接過領帶,又快速在他身上掃了一眼,說:“這個不太适合,換條紋的吧。”
他經常幫許訣選領帶,這個衣帽間裡就有許訣的幾十條領帶,除了許訣在這兒換下來的,一多半都是林壹靜幫他買的。
往常許訣去洗澡的時候林壹靜會幫他把領帶選好,這是林壹靜的小樂趣,大抵就像公司小女生玩的變裝遊戲,林壹靜覺得對方是滿意他的選擇的,因為每次許訣都能戴走他選的那條。
然而今天許訣卻非要反着來。
他輕嗤道:“你安排我?”
林壹靜在那些領帶上的視線一頓,手上輕輕攥了攥那條黑色領帶,低眉斂目,說:“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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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壹靜其實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不高興,就像是養一條狗,不管是用什麼顔色的狗繩對狗主人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更在意的反而是狗為什麼突然咬人。
大抵養不熟。
林壹靜想了許久沒能想得出來許訣說的自己去打聽他的是什麼事。
如果是打聽他的行程,那些都是公開的,有什麼不能打聽的?
至于其他的,他還真沒打聽過。
再聯系上他後面那句話,罪名就更顯得子虛烏有了。
許訣是以為他是在學蘇沅白嗎?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和蘇沅白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林壹靜歎息一聲,他也不可能去向許訣表明自己的清白,他很清楚許訣從一開始對于他的惡意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來自于蘇沅白。
許訣在乎蘇沅白,沒有辦法去傷害蘇沅白,所以把很多心思都用在了他這個替身上。
而林壹靜也在大多數的時候都會如他所願,但若說學,那還真是高估他的野心了,他不過就是迎合許訣的喜好以便多在他身邊留些日子罷了。
現在蘇沅白回來了,他這個赝品和許訣之間的故事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許訣最近很多行為都很反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林壹靜覺得自己總要體面一回。
要結束的話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衣帽間的這一堆東西,許訣雖然不常在這兒住,但就偶爾住一晚,衣服也在這裡堆了不少,還好林壹靜有整理的習慣,到時候隻需要聯系吳秘書來取就是了。
仔細想想,反而是自己并沒有太多可以留戀的東西,這地方本就是為了許訣才租的,許訣走了他也無非是帶點衣服離開。
許訣不知道林壹靜已經開始計劃要和他分開的事情。
他雖然生林壹靜的氣,可他知道林壹靜依賴他,舍不得他。
林壹靜甚至還對說過自己不在的日子他就總是睡不好,說這種話的人怎麼可能離得開他。
再者,兩人産生争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林壹靜總會來哄他的。
而且他現在也沒空想這些,他正準備帶着吳秘書一起去京市出差。
最近ROSE.R有一個電影項目,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從立案那天起許總就對這個項目十分重視,但衆人卻沒想到許總能為了一個拍攝場地親自去談。
不過公司裡跟着許訣走過來的也都是了解他的人。
大家一緻認為,不明白的事别多問,尤其是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就當許總休假了,他們也樂得清閑。
吳秘書接到許總突然通知的出差安排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又是調查對方底細,又是準備上門禮品,又是訂機票、訂酒店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安排好就已經是周四晚上了。
然而忙了幾天,等到周五上午落地京市機場,許訣仍舊沒有收到林壹靜示弱的隻言片語。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趁着堵車的時候,他随口問吳秘書:“這幾天林壹靜聯系你了嗎?”
吳秘書一頓,忙道:“這段時間并沒有跟林先生聯系。”說完他特地打開手機确認了一下,這才發現近幾個月來兩人之間的聯系似乎越來越少了,上一條消息還是慈善晚宴前對方詢問老闆會不會出席慈善晚宴的消息。
看到這條消息吳秘書又難免想起慈善晚宴那天老闆問他有沒有給林先生邀請函的事。
那天晚上老闆似乎還因此很不高興。
可老闆沒吩咐,林先生也沒問他要,他不自作主張才是正确的吧?
都說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人,再一看自家老闆的臉色,他連忙開口,“現在是要聯系林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