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訣嘲諷地笑了笑,像是覺得林壹靜腦子不太好似的,可在觸及到林壹靜認真而固執的眼神時他又寒了臉,林壹靜那模樣,仿佛真是這麼想的。
“你知道你說這話的意思嗎,你是忘了我們簽下的協議了?”
協議其實林壹靜當時看得并不仔細,因為除了最後幾條,其他的一些都不重要,之所以不重要,是因為最後一條中寫到前面的所有條件,隻要雙方有一人想中止那協議當即作廢,說白了其實這協議就是許訣為了防止他死纏爛打而簽。
林壹靜沒說話,把那張卡遞到了許訣的面前。
“這是當初你給我的卡,裡面的錢我一分沒動,你拿回去吧。”
屋裡隻亮着床頭的台燈,背着光,林壹靜不太能看得出許訣的表情。
許訣垂着頭,盯着那卡看了片刻,也沒反應過來林壹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隻感覺自己心裡莫名被針紮了一下,麻麻的。
他問:“你什麼意思?”
許訣怎麼也沒想到林壹靜沒用這裡面的錢。他知道這幾年林壹靜根本沒什麼好的資源,自然就賺不到什麼錢。
而他自己還有城關路那邊的房貸,還經常給自己買東西,領帶、袖扣,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都有。
那枚他經常戴的,是林壹靜送給他的,在去年慈善晚宴拍的藍星,價值八十萬。
許訣以為林壹靜是拿着自己的錢哄自己開心,可現在林壹靜說沒用卡裡的錢,那他哪裡來的錢?
隻是現在顯然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
“就那麼想養狗,是真想養,還是就想看我不高興?”
許訣想,若他說真想養,那就說個能讓自己信服的理由,莫名其妙的惹自己生氣總要有原因。
現在拿這個卡出來是什麼意思?是要為了一條狗和他撕破臉。
想到這個可能許訣既覺得荒謬,又無比憤怒。
誰知道林壹靜卻沒答他的話,說:“不是狗的問題。”
不是狗的問題,那是誰的問題?
許訣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他早想看林壹靜找他鬧鬧小脾氣,可這會兒真鬧了他又覺得難以置信,他後知後覺,蘇沅白的出現,居然讓他這麼在意。
那他為什麼不說。
所以現在是在表達自己的不高興?
是在威脅自己?
許訣心裡的石頭往下落了落,說:“那是為了蘇沅白?你沒有必要為了蘇沅白和我鬧成這樣,我和他……”
“你和他怎麼樣我不關心。”林壹靜打斷他的話,終于肯擡頭看他,“我要是在意,五年前我就不會答應你,五年了,也差不多了。”
這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劈在了許訣的耳朵裡。
他不關心。
笑話,是誰從蘇沅白回來後就開始不對勁的?
難道是自己嗎?
不過這些年林壹靜倒是從來沒提過蘇沅白,甚至自己在外面那麼多绯聞,林壹靜也從來沒有提過,沒有表示過吃醋,可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要和自己分開。
讓他不跟外人提自己和他的關系,他就時常主動避嫌,一點熱度也不願意蹭,也從不像譚川他們的情人一樣纏着自己要見自己的朋友。
能做到如此,這不是喜歡自己是什麼?
裝得那麼像,差點就被他騙了。
他把卡塞回林壹靜手裡,起身往外走去。
“你冷靜冷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下次别再跟我說這種話。”
在打開門的瞬間,許訣又說:“也别想威脅我。”
說完他摔門而去,腳步飛快,像是有人在追他似的。
來到衣帽間,許訣看到林壹靜為自己準備好的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他真想回去将人拎過來,把他按在這衣服上艹,讓他看清楚他自己是不是真那麼灑脫。
差不多了。
“差不多個屁!”
許訣怒氣沖沖地将衣服換上,看到林壹靜準備的深藍色領帶時怔了怔。
兩人在一起久了,即便他不去刻意注意也不可避免地了解到林壹靜的一些習慣。
比如這些領帶的擺放位置。
從前順手擺放的是幾條他常準備的條紋領帶,有幾次看到他從家帶黑色的領帶過來,林壹靜說他氣質足夠冷硬不需要再在普通場合顯得那麼不近人情,而稍微跳脫一點的領帶便能打破這份冷硬。
許訣對此不以為意,但還是選擇了林壹靜搭好的領帶,很多時候是懶得去管,公司股票不會因為他戴什麼領帶而有任何的變化。
但上次跟林壹靜發了一次火,沒讓他給自己換領帶,現在順手處居然都是純深色的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