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是如今的許建安,就是從前的,那個在鼎盛時期的許建安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林壹靜還不明白如今的形式,他若是想,林壹靜永遠也别想再出現在任何一個屏幕上,這一切全憑他的想法罷了。
可他什麼都不知道!
許訣繞着繞着,趕走天亮之前繞到了已經許久沒有回去過的許家老宅。
老宅是在江市市郊的一個高檔别墅區,小時候許訣在這裡住了很久。
以前的這裡很熱鬧,但現在那些與他打架吵嘴的人都離開了,連帶着他的唯一快樂的一段時光。
小區裡人雖然不多了,但物業還在運行,進了大門,茂密的植物讓整個别墅區都像置身于一個森林公園,别墅區中央有一個很大的異形湖,湖水連通了小區内的小溪,車輛緩緩停下還能聽到一點點的溪水聲。
許訣在院門外停了車直接走了進去,院内亮着暖黃色的燈,即便看不清,許訣都能清楚地知道院内的每一處風景,甚至是西南角落的那個狗洞。
但他腳步未做停留,直接進了别墅大廳,剛一進去,吳管家已經走了出來。
“少爺。”
“您去休息吧,我就看看。”許訣說着自顧上了樓。
吳管家是吳秘書的父親,是許訣母親家中老人了,他這些年一直在照顧這座别墅,對自家少爺這些年在各種奇怪的時間來這裡看已故的母親已經見怪不怪,隻是也沒再睡披着衣服開始新一天的别墅維護工作。
等許訣再下來時,吳管家已經做好了早飯。
這時的表情已經比上去時好了很多,吳管家請他用飯他也沒拒絕,往餐廳去時,眼神突然落在了角落。
吳管家注意到他的眼神,說:“少爺之前說那幅畫先放那兒,就一直放着,需要挂起來嗎?”
為了不讓畫被損壞,吳管家在原本的包裝外加了一層紙箱,箱子外還用木框固定,即便經常被打掃,那紙箱也已經微微泛舊,木頭甚至都已經被擦得發亮了。
許訣上前在那固定的木框上摸了兩下,眼神看着虛空也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手間刺痛傳來,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擡眼一看,指腹上竟紮了一根木刺進去,許訣按了一下,疼痛更甚,用力,痛就像鑽進了心裡,終于将他心裡那種莫名的煩悶驅散了許多。
“打開看看。”他說。
吳管家連忙動手。
很快最後一層覆在畫上的紙被撕開,紅豔豔的一片便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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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壹靜的視線從那些火紅燈籠上收回來,不由感歎,還得是手藝人。
節目組今天帶他們來的是竹村的一個手工集市。
集市裡有很多的手工藝人,除了當地特色的竹編還有許多各種有趣的手工作品,不僅可以買賣還可以以物換物十分有趣。
林壹靜他們的任務就是賣字畫和竹編。
把昨天做好的一些竹編放在攤子上,又将寫好的春聯挂在竹竿上,算是開了攤。
幾台攝像機對着,許多鄉親們隻敢圍在遠處,并不敢上前,倒是有些預約到了入場券的遊客很快就擠了過來,搞得跟簽售會似的。
“你好,請問是隻賣字嗎?畫賣不賣?”一個小姑娘手裡拿着相機,顯然是想和林壹靜合照卻又不敢開口,隻能問作品。
林壹靜笑說:“當然,你想畫什麼,簡單的五十,貴的一百,概不議價哦。”
他那認真嚴肅的樣子不僅把那小姑娘逗笑了,就連直播間的觀衆也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瘋狂羨慕拿到林壹靜作品的朋友。
小姑娘瘋狂點頭,說:“那你畫我吧。”說着還可愛地眨了眨眼睛。
林壹靜故作為難,“人像很難的,要收你一百哦。”
說完他取了一張鬥方大小的宣紙,提筆沾墨、勾線上色、一氣呵成。
看得衆人一愣一愣的。
旁邊寫字的楊樹早已經停了筆,冷笑道:“這就是你說的略知一二,我信你們這些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雖然用的國畫工具,但卻不是傳統的國畫技法。
評論區對此也是褒貶不一,有人說他嘩衆取寵,但更多的人還是誇他厲害的。
其實在很多人眼裡專業厲害,但專業之外出乎意料的特長更厲害。
林壹靜笑了笑,未置可否,隻取了節目組連夜做好的印章印了上去,也不怪他們蹭熱度啊,誰讓林老師沒有帶印章呢。
“能簽個名嗎?”小姑娘視線在那畫上都挪不開眼睛,她的小夥伴們都猜林壹靜肯定畫得出來,可沒想到他畫得這麼好啊。
林壹靜說:“這可是另外的價錢,算了,開張不容易啊。”說完還是提筆落了款。
小姑娘完全不在意他的話,拿着東西走的時候謝了又謝,最後掏出一疊明信片出來遞給林壹靜,說:“這是我畫的,送給林老師。”
原來這小姑娘是美院的,平時常在各種集市賣自己的裝飾畫和明信片。
林壹靜拿起明信片看了看,眼前一亮,說:“畫這麼好,我賺了,不過感覺你這個風格多畫速寫,畫得輕松一點應該能更近一步。”
那小姑娘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對,我們導師也是這麼說的!”
“是嗎?”林壹靜将明信片收起來,說,“那還挺巧,我随便說說,其實是我自己更喜歡那樣的風格,好了,下一位。”
小姑娘也知道現在在直播,依依不舍地走了。
第二位來到林壹靜面前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
“請問可以畫油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