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吵成一團的時候,許訣正回到老宅,走到院中他就刷到了林壹靜的微博,朋友們也瘋狂給他消息轟炸,感覺他現在是被林壹靜牽着鼻子走了。
許訣忽視那些人亂七八糟的話,也沒去看院中收拾庭院的人,把手機往兜裡一揣,大跨步往别墅裡走去。
“少爺。”
吳管家将人迎進去,就見自家少爺上了二樓。
“畫在書房嗎?”許訣問。
吳管家快步跟上,“是,已經挂好了。”
書房門打開,窗外的陽光正好灑進來,許訣走進去,扭頭,看到了挂在牆上的那幅畫,《玫林》。
他腳步慢下來,粉色的、白色的、紅色的嬌豔欲滴的玫瑰在畫紙上綻放,它們如同夕陽一般,展現着自己最美的色彩,但也到了該凋謝的時候。
可畫面就此定格,它們在畫布上永遠綻放出最美麗的色彩,永遠不會凋謝。
慢慢走近,許訣将視線從玫瑰上面艱難挪開落在了右下角,小小的落款,烏木。
許訣看了一會兒,再打開手機點開自己剛剛存起來的那幅畫,答案呼之欲出。
林壹靜回應了,許訣沒有反對,微博首頁上還挂着那條他和林壹靜在一起五年的微博。
事情的走向出乎人的意料,卻也給衆人提供了許多茶餘飯後的談資。
各種小明星與大總裁的故事如雨後春筍出現在網絡上的各個角落。
沒人再去管陶守俊這個最初的所謂苦主,而《綠影》和《遊園若夢》兩個劇組也似乎沒有要變動的意思,陶守俊退圈不可避免,也在圈内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好在他犯下的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書人間》還可以播放,隻是常駐嘉賓從陶守俊變成了楊樹,換掉陶守俊是順理成章的事,楊樹撿了個便宜粉絲也高興。
看到沒人再追着自己的事情不放,林壹靜放下心來,還是決定從老小區搬走。
但現在沒有時間,隻能等到進組後回來再說這件事情了。
知道林壹靜要搬走,最開心的莫過于小蝶,天知道她天天上上下下好幾趟,小腿都粗了,當即拍桌子立馬找房。
見她那麼大熱情,林壹靜就由着她去了。
林壹靜知道自己在這裡住不長,但是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搬走。
而且更令他疑惑的是,許訣居然在那天晚上後就一直沒有露面,就連ROSE.R也沒什麼動靜。
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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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秘書極少離開許訣單獨行動。
這次去了古江幾日,一回來就飛快地回了公司。
許訣正在等他。
“許總。”
“坐下說。”許訣表現得淡定,但他的眼神裡分明是在催促吳秘書。
吳秘書微微颔首,坐到椅子上,開始彙報這些天的收獲。
“這兩天我在古江問了許多關于林先生的事情,那些爆在網絡上的事情基本屬實。”
本來這樣去打聽一個人并不怎麼方便,但巧的就是這兩天網上的那些輿論,多的是人去古江打聽,他的行為也就顯得正常多了。
“那幅畫是你找人發的?”許訣一針見血,語氣裡分明沒有責怪,卻讓吳秘書驚了一下。
他連忙起身鞠躬道:“抱歉許總,是我自作主張了。”
“當時看到那幅畫覺得實在畫得好,感覺林先生應該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被打擾,所以幫了一下。”
許訣手裡握着一支鋼筆,沒擡頭,隻盯着鋼筆頭若有所思,“沒怪你。”他說,“繼續說。”
但到底沒讓吳秘書坐下。
吳秘書站着回話還更自在些,他繼續道:“我懷疑林先生放棄美術讀表演是為了烏言。”辨不清自己老闆的喜怒,吳秘書緩了緩聲音,說,“關于三号,我懷疑也跟烏言有關。”
終于,許訣擡起頭來看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據我問到的消息,林先生和烏言自小一起長大,林先生的父母很忙沒時間照顧他,他放學後經常都會去烏言家待到睡覺。”
“十年前的十月三号,在北源遊輪上,烏言意外落水,當時林先生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直接參加了電影學院的藝考并順利被錄取,也是同年他買下了城關路的房子,那房子是烏言生前住的地方。”
沉默,許訣沉默了許久,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最簡單的原因竟是他不曾去想過的。
“他的收入也是從十年前開始,也跟烏言有關?”
吳秘書點頭,“烏言分别在十一年前買了一處房産,于次年出租,又在十年前購買了栖山别墅一處房産,而現在那房子的租戶正是給林先生彙款的網絡歌手。之前沒有查到是因為林先生一直沒有辦理過戶。”
許訣喉頭滾動了一下,心像是被一團破布緊緊裹住,隻留給他喘息的空間,卻又像随時會讓他窒息。
“林壹靜就是烏木。”他說。
吳秘書詫異了片刻,沒想到自家許總如此敏銳。
“目前推測來說,是如此,當初許總在畫廊拍下《玫林》價值兩百萬,稅後數額和烏言的進賬一緻。”
别的都不用多說了,事情已經很清楚。
林壹靜做的許多事情都是為了烏言。
許訣視線重新落回那支鋼筆,陡然想起林壹靜發的微博。
他為什麼那個時候發微博?
哒的一聲,鋼筆的筆夾被他生生掰了下來,指腹上滑出一道血痕,片刻便滾出兩滴血珠。
“整理一份烏言的資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