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壹靜嗯了聲,“您說?”
“你是不是認識以前住在這裡的那個租客?”
林壹靜握着酒杯的手一緊,有些驚訝地看向對方,“您認識他?”
趙叔又灌下一杯,說:“小烏,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
“您真的認識他?”
趙叔點了點頭,“你就是他說的那個弟弟吧。”
烏言和趙叔就是在趙叔說的抓小偷的時候認識的,那段時間附近居民家裡經常失竊,趙叔看誰都像小偷,不僅特别關注進出電影院的陌生人,就連附近居民樓進出的陌生人也都十分關注。
小偷就是在他們這樓下抓住的。
趙叔見到有人鬼鬼祟祟,就不讓人進,于是和小偷産生口角,沒想到那小偷不僅賊心不死,報複心還強,有天半夜竟是直接到保安室來找趙叔。
雙拳難敵四手,最後是烏言悄悄報警才把人給抓了回去。
“那孩子挺聰明,我完全不知道他回來了,等救援到了他才趕緊出手,結果幫我捱了幾下,胳膊都被打折了都沒坑一聲的。”
說完趙叔歎息一聲,“真是可惜了,怎麼會落了水呢?”
林壹靜抿了抿唇,忍住眼睛裡的酸意,終是沒忍住,說:“他不是落水,他是被人害死的。”
趙叔猛地擡眼,“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就說……我就說,那樣的地方,安保工作怎麼可能做得那麼差,而且那孩子不是個看不開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會遊泳啊,他就算落水了,呼救也總能讓人聽到的,怎麼可能連人不見了都沒人知道?”
“他會遊泳?”林壹靜吃驚,在他記憶裡言哥是不會遊泳的啊。
趙叔眼圈有些泛紅,說:“他說你們那邊的人都不會遊泳,很危險,他要去學遊泳,等你到江市來,他也帶你去,要是以後遇到這樣的事兒也多一層保障,他說他學得很好,是他們那一批裡面學得最好的。”
聽他這麼說,林壹靜也想起了烏言似乎跟自己提過,但隻是提了一嘴,林壹靜并沒有放在心上。
“兇手是誰,抓住了嗎?”趙叔問。
林壹靜搖頭,“大概知道是誰,但是沒有證據。”
許訣送過來的那些證據隻能說明烏言的頭部受到過重擊,可是這重擊是在落水前留下的,還是在落水後碰到的,誰也不知道,因為那具屍體都不能百分百地證明就是烏言的,即便在現場找到了那枚袖扣。
那枚袖扣是他送的不假,可并非獨一無二,隻能說很大可能是烏言。
對方的毀屍滅迹做得很徹底。
“原來是這樣,但如果是你說的那樣,還有一個辦法,找到漁村原本的那個人。”
趙叔的話說得不假,但是想要找到一個十年前就失蹤的人談何容易,以樂天陽的作風,隻怕早已經把人送出國了。
“你說的那個樂天陽,我好像知道他。”趙叔談起這些來,整個人精神了不少,“當初他幾次跟着小烏回來,糾纏小烏。”
“真的嗎?”林壹靜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層。
“是,我還不小心聽到那樂天陽要包他。”
林壹靜咬了咬牙,想起了自己大學剛畢業那年,樂天陽對自己的警告。
他說:“隻要你還想在圈裡混,總有一天,你會自己回來求我。”
之所以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想必是許訣的緣故,他終究還是欠了許訣的。
林壹靜拿起酒瓶往杯子裡倒了滿滿的一杯。
“别喝了。”趙叔突然奪過酒瓶,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樣的惡人必須得受到懲罰。”
林壹靜沉默。
半晌後,他才問,“我能怎麼做?”
他們安排得天衣無縫,就連阿悅和樂教授都是他的證人,還能怎麼查,指望樂教授和阿悅翻供嗎?
“這人想必不可能隻做過這麼一件惡事,他那天不是還被你……你對象打了嗎?接近他抓到他的把柄再去找那個女的。”
聽到對象兩個字,林壹靜恍惚了一下,但趙叔說得太認真,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能讓我去接近他嗎?”
趙叔說:“我來查。”
林壹靜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去查,畢竟烏言和他非親非故。
其實一開始林壹靜就覺得這趙叔對自己有點太熱情了,每次見面都要和他打招呼,雖然那次是自己先示好。
相處下來又沒覺得對方不對勁。
沒想到他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因為烏言。
看吧,所有人都知道言哥那麼好。
偏偏遇上那樣的事。
“我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