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人魚，他們很快來到了一處隐蔽的山石裡，掀開擋在前面的水草，裡面别有洞天，一排過去都是用海石堆疊而成的房子，兩排錯落，一直到最前方，房子開始呈環形圍繞，将中間空出一個大圈，而大圈的裡面矗立着一座高聳的石山。

見秦時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空曠的大圈裡，人魚說道：“那是我們的祭祀台，每年的今天，我們都會在這裡進行儀式。”

“什麼儀式？”

“變回人類的儀式，教授每年組織我們到此就是為了向傳聞中的海神祈禱，讓我們找到變回人類的辦法，可惜...”人魚的話盡顯苦澀。

因為海神本就是虛無缥的存在，所謂的祭祀也不過是大家默認的心理安慰，是對現實無能為力的一種精神寄托。

人魚很快就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左搖右晃着腦袋，嘴裡發出疑惑的語氣：“怎麼感覺大家都不在，平時的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都在準備祭祀要用的東西了嗎？”

人魚竄到前面去，到各個窗戶邊這看看那看看，都沒有，直到迎面撞上一個長發人魚，他臉色急切，手裡還拿着一節紅色破舊的彩帶，他連撞自己的是誰都沒看清，就側過身向前遊動着，被人魚一隻手抓住。

“張雨，你急着去哪啊？”

他這才轉過身看見了剛剛撞自己的人魚，露出笑容：“是你啊，小李。”

小李拿起飄在水裡的彩帶尾端，好奇地看了看：“這什麼？”

“彩帶。”張雨懷念地摸着手裡的彩帶，又突然想到什麼，語速也變得快了起來：“等會再跟你聊，我現在有事。”說着，他就要往前遊，又被小李給拉住。

“你先等等等等，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李教授在哪嗎？我找他有事。”

小李的話讓張雨這才看見右後邊還有兩條人魚，這一看就呆住了，随後回過神來一隻手抱着自己的彩帶，一隻手将小李的肩膀往後扯去，遠離了秦時二人，他面露警惕，壓沉了聲音，低吼小李：“為什麼這裡有兩條人魚？”

“不是的，張哥，我之前觀察過了他們不是人魚，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由人類變成的人魚。”小李睜開了張雨的束縛，辯解着。

張雨仍然不相信，指着小李的腦門罵道：“你是豬腦子嗎，别人說什麼你都信，那我還說我是海神，你信嗎？”

“...這不一樣。”小李努力地抗争着。

“變成人魚完整形态的人類屈指可數，變成人魚還能保持這麼完美的姿态更是沒有，除非，他們本來就是人魚。”

張雨的話讓小李也呆在原地，這麼一想，好像也是的，他從來沒有見過擁有如此完美皮囊的人變魚，秦時兩人的成色以及皮囊在人魚中都是頂尖的存在。

即便被懷疑秦時也沒有慌張，反而露出譏諷的神色，似乎是在嘲笑張雨他的話。

“你笑什麼？”張雨沒想到眼前的人魚都被揭穿了還能笑出來。

秦時順着他的話回答，而是反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沒見過的東西難道就不存在了嗎？”他之所這麼說，是因為秦時知道他們都是那座廢棄實驗室的研究人員，即便變成了這樣的怪物人魚，屬于他們的那顆探索之心是不會被埋沒。

未知才是前進的開端。

聽到秦時這麼說，張雨果然楞住了，若秦時真的是人類的話，那麼這将是他們邁向研究完整人魚的新台階，說不定還能從秦時身上找到變回人類的方法，他的眼神立馬變得精亮起來，眼前的秦時仿佛已經成為了他的試驗品。

那麼這一切的開始還得由張教授起步。

張雨攏了攏有些掉落的彩帶，清了清嗓音，說道：“跟我走吧。”

他們去的地方離這裡不遠，穿過一個隐蔽的山石洞就到了。

“季姐，你那個東西挂錯了。”

“啊啊啊，誰把我的彩球弄掉了，我好不容易挂上去的。”

“那是彩球嗎？我還以為是誰不要黑泥球給扔了。”

“你賠我的彩球！！”

“我這個好不好看？”

秦時一出洞口，就感受到了這熱鬧的氛圍，許多人魚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論着事情，還有的各自飄在幾個光秃的腐木上挂着什麼東西，一個人人魚看見了走在前方的張雨，揮動着手臂喊着。

“張雨，這...裡。”他的聲音由強變弱，直到最後一個字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能聽見，因為他看見了秦時與謝玄兩條人魚。

“有，有人魚！”他回過神來直接大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