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頓時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左右搖擺着發出難聽的嘶鳴,這種聲音隻有元兮能聽到,他雙手捂住耳朵,看着貔貅把一隻一隻的惡鬼吃掉。
供桌上的燈都暗淡了許多,看來這些惡鬼也是布局的重要一環。
讓貔貅自己吃掉,也算是不用他動手,解除了他的困擾。
貔貅把房間内的惡鬼全部吞進腹中,房間内的光線也跟着明亮,原本彌漫的黑色霧氣消散了四五分。
它剛吃飽,打着飽嗝晃悠到元兮身邊。
元兮還正在想要怎麼處理這個小東西,誰知下一步,這小東西走過去蹭了蹭他的褲腿。
倒是讓他動了恻隐之心。
“你叫什麼名字?”元兮蹲下來和它說話,但也沒有動手去摸它。
這個貔貅對他的反應相當不滿,我可是貔貅,摸了可以發财的貔貅呢。
不過它還是老實回答:“小獸自山野長大,我們都沒有名字。”
元兮看着它,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褶皺,完完全全就是被吹飽的氣球,讓人覺得是豬成精了。
“這樣,那你以後就叫福福吧。”元兮花了一秒鐘給它起好名字,站起身就要處理接下來的事務。
貔貅氣的跳上供桌,看着元兮忙前忙後,還要在他身邊晃悠,頗為不滿地絮叨:“你這麼快就起好名字了?為什麼叫福福?”
“因為能吃是福。”
“…… ”貔貅是從山上被抓下來的,見到的人不多,還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也行吧,比叫發财好聽。”
“發财?”元兮反問起來,總覺得這背後有故事。
“帶我來的人叫我發财,我吸食了氣運,他來摸摸我就會發财,你要不要也摸摸?”
貔貅說着說着湊過去身子,後背高高供起,一副元兮不摸就不罷休的樣子 。
元兮停在手頭動作根本沒往它那邊看,眼神飄忽不定,過了會兒問:“那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記得,一個長胡子的老爺爺,說要帶我來見見世面呢。”
元兮心想,這是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不過,這個描述可以給蘇欣多提供一些線索了。
他接下來就是要處理供桌上的東西。
元兮把草紮人舉到燭火上,幹草瞬間燃了起來,草紮人很快燒成灰燼。
這個東西也就沒了和蘇未朝相連的功能。
他接下來把供桌上的物品,一個接着一個的扔進了旁邊的銅盆裡燒了個幹淨。
整個房間的“結界”一下子消失,纏着蘇未朝的邪術算是就這樣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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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河一直守在蘇未朝的旁邊,既着急又擔憂。
雖說具體的情況他還不知道,但他得盯着他親表哥的一舉一動。
或許他心底有那萬分之一的希望,就是他的表哥真的能醒來。
不知盯了多久,期間他揉了好幾次眼睛,直到眼睛發澀,床上的人都沒有動靜。
他無奈的歎出一口氣:“哥啊,你動一動。”
霎時,餘光中看到了床上的人手指真的動了。
李星河怕是自己眼花,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蹲在了床邊。
蘇未朝的眼珠在眼皮下轉動,他看着儀器上的心跳數據不斷增高,立馬按下鈴铛把醫生叫來。
“哥哥,你醒了,你是醒了嗎?”他能聽出自己聲音有多緊張,不斷的呼喚。
床上的人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劇烈抖動想要掙脫束縛。
下一刻,眼皮猛的收起露出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或許是太久沒有睜過眼,瞳孔中的異形花不斷變化着焦距來适應這久違的光明。
“啊!”李星河尖叫了一聲,忍不住激動,他撲在蘇未朝的身上哭着喃喃道:“哥,哥你終于醒了,你再不醒我都以為你活不過來了 。”
剛醒來的人對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就連自己的軀體也變的不習慣起來。
蘇未朝嘗試舉起自己肌肉含量所剩無多的手臂來安慰下自己表弟。
誰知李星河下一秒蹦了起來,迅速拿出手機按下了他最常通話的人,比他的動作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電話接通,李星河控制不住的興奮和激動,對電話裡的人大喊:“哥你回來啊,我哥醒了,他真的醒了,你和外公快回來。”
這一天所有人都等得太久了。
蘇未朝喉頭發緊,活動着下颌卻依然發不出聲音,他以為自己隻是短短的睡了一覺,但是身體告訴他可能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從喉嚨裡喃出幾個字來,詢問李星河:“你哥我在這呢,你叫誰哥呢?”
李星河愣在原地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的親表哥沉睡了幾個月,不知道現在蘇家已經大變樣。
他的親爺爺幫他聯姻娶親沖喜,而他的聯姻對象已經俘獲了蘇家大部分人的心扉。
他在親表哥微微不解的目光中猶豫,到底要怎樣解釋才能讓他理解。
李星河向前一步,注視着蘇未朝,小聲試探的答複:“叫…… 你老婆?”
蘇未朝:“?”
一覺醒來,天都變了。
蘇未朝皺着眉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