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距離牆面很窄,面對面站兩個男生有點擠,林嘉鹿感覺自己的後背快要貼上牆壁上的灰塵。
“……怎麼了?”
沉默須臾,祁帆突然朝他伸出一隻手。
Alpha的指骨修長筆直,根根分明,抓住他腕骨時強勁而有力量。
林嘉鹿以為是要卡,就給了他。
祁帆頓了頓,将卡揣進褲兜,又伸出手。
林嘉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猶豫着從校服口袋裡抓了抓,随後握緊放在他的手心。
松開手,一顆大白兔奶糖安安靜靜地卧在祁帆的手掌心。
祁帆一愣,小小的一顆貼在微硬的掌間,有些遲疑地将它握緊,随後攤開另一隻空手,挑明了他要的東西。
“滕王閣。”
他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地低沉冷冽,并不會因為一顆小孩子才愛吃的奶糖而有所緩和,反而愈發漸濃,像個鐵面無私的大家長。
心裡陣陣發毛,他果然聞出來了。
早上被抓包的事過去好幾個小時,他差點忘了這回事,沒想到在這等着他呢。
從早上那個吃人的眼神來看,他好像不是很高興。
林嘉鹿低着頭,試圖蒙混過去:“我沒……”
祁帆沒聽他狡辯,直接打斷他,“你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林嘉鹿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猶豫地從口袋裡掏出兩支煙。
被人冷着臉收走,卻仍舊不滿意: “其他的呢?”
“在家裡。”
“家裡?”祁帆心中起火,湊近了半分,暗啞地嗓音裡碎了一把玻璃渣子,“是誰教你抽煙的?”
他以前可是一絲煙味都聞不得,現在竟敢學抽煙?
祁帆黑着臉,像随時準備吃人的魔鬼。
身後是硬邦邦的水泥牆,退無可退,林嘉鹿兩肩輕顫,越發覺得現在的祁帆不好說話,還有點可怕。
“沒……沒人教……就抽了一口。”他的聲音低到快聽不見,斷斷續續地,如同斷了線飄飄落落的風筝。
他說的是真的,煙味太嗆了,他根本受不了,隻嘗了一口就咳嗽個不停,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立馬就将煙扔進了垃圾桶,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這個滋味,太難受了。
兩人站在風口,對峙着,微風輕輕一吹,漂亮的鎖骨就露了出來。
祁帆稍微低頭就能看見,一串黑色的英文明晃晃的印在林嘉鹿的鎖骨下方。
“你去紋身了?”還是在這種地方!
祁帆的臉色瘆人得很,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作勢要掀開仔細查看,林嘉鹿連忙攏着領子害怕得往旁邊挪。
心想,沒準方一靜說的是錯的,祁帆知道他抽煙,看見了他的紋身貼,對他不僅沒有半分親近,反倒更加不悅了。
怕他更不高興,磕磕巴巴地解釋:“是……是紋身貼……同學送的。”
哪個同學會送一個好學生這種東西,他的謊言還是一如既往地拙劣。
“抽煙、紋身,還敢撒謊。”祁帆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吐字,“林嘉鹿,你長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