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鹿小心地将它翻了過來,小奶貓四根小毛腿一着地忙拖着顫巍巍的身子往一處方向爬,望過去是一條嘈雜的夜市街,大排檔門口擺滿了餐桌椅。
“貓媽媽應該就在附近。”
賀雲杉将自己随身攜帶的手帕遞給他,示意他手上沾上的泥灰,林嘉鹿說了聲謝謝,不放心地跟上了小奶貓。
小奶貓樣子十分虛弱,行動緩慢卻不依不撓地往前爬,賀雲杉看了一會猜測它是餓了,急着找貓媽媽,他讓林嘉鹿不要走遠,他去給小貓買點吃的。
賀雲杉轉身進了一家便利店,再出來後卻發現人和貓都不見了蹤影。
夜色漸深,街道上的人流量少了大半,賀雲杉一邊撥着怎麼也打不通的電話,一邊提着一小袋面包四處張望,走在紅白相間的闆磚路上,腳步漸趨急躁了起來。
擔心湧上心頭,此時賀雲杉十分後悔大半夜将他一個人留在大街上,再如何他也是一個Omega。
江北這片區管控不嚴,魚龍混雜比一中附近那條老街還亂,賀雲杉擔心他被某些不懷好意的混混盯上了。
匆忙搜尋中,前方隔着幾道人影忽然出現了熟悉的白色背影,賀雲杉心下一緊,立馬追了上去。
“嘉鹿!”
“你誰啊?找我有事嗎?”白色背影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年輕陌生的臉,賀雲杉失落地松了手,“抱歉,我認錯人了。”
白色背影說了句沒關系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賀雲杉額間冒出一層冷汗,心中的焦急不減反增,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撥打他的電話。
“吵死了,把他手機給老子砸了!”
“等等,拿來給我瞅瞅。”
陳天明拿過手機低頭一看,一個陌生的姓名映入眼簾,賀雲杉。
他朝對面抱着一大一小兩隻貓的林嘉鹿抛去一個嘲弄的眼神。
“這姓賀的又是你的新姘頭?”
林嘉鹿被幾個人包圍着,躲在牆角不吭聲,心裡盤算着他們是沖着他來的還是沖着貓。
“祁帆那條瘋狗知道你有了别的男人麼?”陳天明一臉玩味地打量他,模樣确實非同一般,也難怪上次祁帆卯足了勁對付他,想到那次自己那副慘樣,陳天明就恨得牙癢癢,奶奶的,不報這個仇他媽的就不姓陳!
“多半是玩膩了把他給甩了。”一個黃毛小弟哈哈一笑,色迷迷的狗眼放肆地纏着他幾道流連。
林嘉鹿臉色煞地慘白,轉過頭任如何他們羞辱,都一言不發。
“怎麼?被說中了?呦呦這小嘴撇的,真他媽可憐。”陳天明咧嘴逗弄着笑,非但不打算放過他,還心火高漲,捏住林嘉鹿的下巴非要他轉過頭來沖着他們。
“你說說,這賬該怎麼算才好呢?”陳天明死死抓住他的下巴,那小塊白嫩的皮膚通紅一片,即使這樣林嘉鹿仍舊不肯求饒,他看出來了,這些人就是沖着他來的,根本不打算放過他。
“上回你偷了我兄弟的錢被你給跑了,這次你手裡的貓又把我兄弟給咬傷了,現在在醫院還不知是死是活,你說說,我是不是得給我兄弟一個交代?”
下巴生疼,林嘉鹿抿直唇線,倔強中透露出一絲不安,“我……我可以出醫藥費……”
“喲,你看哥幾個像是缺那點錢的主嗎?”
“就是,這點錢還不夠兄弟們塞牙縫呢。”
這幫混混難纏得很,林嘉鹿自身難保仍緊緊抱着懷裡同樣緊張兮兮的小貓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陳天明松開他的下巴,留下圈紅印子,轉頭招了黃毛小弟上來,拍拍他的肩頭,有朝林嘉鹿努努罪嘴,“漂亮嗎?”
“老子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黃毛小弟嘿嘿一笑,看得他流水都快要流出來了,這Omega長得太他媽對他胃口了。
“瞧你這出息,不就是個Omega。”
林嘉鹿發覺不妙,瑟縮在角落裡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心中無數次呼喊某個Alpha的名字,明明說過會保護好他的,如今被他保護的人卻變成了别人。
此刻的絕望竟讓他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自暴自棄,還有莫名的快意,這種感覺使他暫時忘卻了恐慌,他止不住地想,要是祁帆知道了他被人欺負了,會不會很後悔沒有保護好他,他還能心安理得地跟蔣芊芊談戀愛嗎?
可臨到危急關頭,他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找了那麼多年的人就這麼喜歡上了别人,更不甘心自己落入如此悲慘的境地,他們卻相安無事熱戀正當頭,就算放手,他也要幹幹淨淨地離開。
黃毛小弟被陳天明薅上前,距離他不過半步,林嘉鹿對陌生Alpha的氣息本能地生理不适,呼吸都變得急促。
陳天明指着林嘉鹿說:“不是喜歡漂亮的嗎,多瞅幾眼,今天保你眼福,看個夠!”
“這……這光瞅着不解渴啊哥。”秃頭小弟看直了眼,還把腦子也給看折了。
陳天明被他傻得沒眼看,給了他一個大腦瓜子,“人都在跟前,你他媽想幹啥還用老子叫你啊?”
黃毛小弟痛乎着摩挲腦瓜皮子,終于傻不拉幾地開了竅,一隻大花臂哆嗦着擡了起來。
林嘉鹿心跳得厲害,後頸的腺體被難聞的混着汗臭的氣息刺激地發燙,背後的牆硬得他退無可退,拼命縮在牆角也無濟于事,“不要……”
“你他媽抖什麼?”
“不是,哥我還是頭一回呢,我有點緊張。”黃毛小弟臉皮一向堪比城牆,這會兒遇到這麼可人的,淨出洋相了,面上挂不住,咬了咬牙,大花臂直朝林嘉鹿的臉頰摸去。
林嘉鹿嘴唇發白,難受!得閉上了眼睛,惡心的觸感卻沒有湧現。
“住手!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