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雲收回手,向後退了一步,神色淡然道:“用神識去感受蒼藍。”
蘇禧青遵循他的話,腦海間瞬間浮現一個遼闊如大海的空間。
他的神識處在空間之中,剛想到木闆,方才砍好的木闆便憑空出現在地面上。
手指被握住,蘇禧青轉頭看去,就見尹正初站在他身旁,視線落在他無名指上的蒼藍和那個傷口。
他視線轉移,看向江似雲,質問:“江道友,靈器易主,需要血液相融嗎?”
“啊?不需要嗎?”蘇禧青疑惑問。
江似雲目光平靜,“這是天級靈器,也是我的本命靈器。”
言下之意,與一般的靈器不同,易主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尹正初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目光帶着看透一切的譏諷,嗓音溫柔地笑問:
“江道友,青青不懂,難道你以為我也不懂嗎?血液相融,你這分明是結契的法術。”
結契?結契又是什麼?
蘇禧青作為當事人,卻完全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
不過通過尹正初的話,蘇禧青隐隐意識到,江似雲方才可能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江似雲目光淡然,回視尹正初,“尹道長,話不可以亂說。”
蘇禧青觀望片刻後,問:“結契是什麼?”
徹骨的寒聲帶着森然的冷意,在身後響起:
“讓你認他為主。”
李歲城走到他身邊,看向江似雲的目光裡,透着不加掩飾的敵意。
結契?認他為主?
蘇禧青呆愣一瞬後,瞬間明白了李歲城的意思,語氣慌張道,“那現在他已經成為我的主人了嗎?”
不行啊!
他雖然是妖,但是不能認别人做主!
新世紀沒有奴隸啊!
“蠢貨。沒有。”李歲城瞥了他一眼,目光帶着幾分斥責,“從未見過你這般蠢笨的狐妖,怕是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蘇禧青自動忽略李歲城那句呵斥,聽到“沒有”兩個字,才松了一口氣。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他好好一個狐妖,可不能結契後給江似雲當神獸。
江似雲就是個戰鬥分子,蘇禧青不敢想象,要是兩人結契成功後,他的日子會有多悲慘。
怕是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趕去打架的路上。
蘇禧青突然明白江似雲剛才那個失望的神色了,他看向江似雲的目光帶着幾分複雜的情緒。
這人看着沉默不說話,原來是在偷偷使壞。
一上來就搞個大的。
盡管被揭穿,江似雲的面色卻仍然平靜。
他不理會其他兩人,目光越過他們,落在蘇禧青慌亂的臉上,試圖尋找生氣的痕迹。
尋找無果後,江似雲唇角幾不可察的勾起,“青青,你信他們嗎?”
他目光帶着幾分審視,望向蘇禧青。
廢話!
蘇禧青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說:“信。”
雖然他們幾個人在面對他時,心眼一個比一個多,讓蘇禧青時常分不清他們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但是幾個人在互相拆台的時候,蘇禧青可以保證,他們說的話百分之一萬都是真的。
江似雲見此,眼眸低垂,沒有再為自己過多辯解。
可偏是這樣的态度,卻有種他被針對、蘇禧青辜負他的感覺。
蘇禧青:“……”
又是一個高手哈。
本以為是唯一清純的茉莉花,沒想到他看錯了,這家夥分明是一朵裝純潔的真白蓮。
喂!
裝純遭天譴啊!
沒有被結契就是好事。
蘇禧青歎了口氣,不想繼續呆在三個人之間當縮頭烏龜,轉身向小屋走去。
裡室有一張床和一個軟榻,他隻需在外室搭建一個軟榻就可以了。
蘇禧青思考了半晌後,把尹正初叫了過來,請教他器物之術。
尹正初剛進來,目光便帶着幾分責備地看向蘇禧青:
“青青,你太不小心了。”
知道他還在為方才“結契”的事情生氣,蘇禧青尴尬地笑了笑,是他疏忽,對江似雲不設防,忘記這幫強盜沒一個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