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禧青光盯着自己不說話,尹正初臉上帶着溫和笑意,頗有耐心地等待蘇禧青開口。
蘇禧青稍微适應後,才微微仰頭說:“已經天黑了,要吃什麼嗎?”
“有鲫魚、竹筍、竹荪,對了青青,”尹正初突然想到什麼,語氣柔婉地笑說,“有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蘇禧青好奇問。
尹正初揮了下手,修長的指尖夾着一片白色紗布。
他走到蘇禧青身後,蒙上他的眼睛。
“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
蘇禧青削瘦的肩膀被兩隻大手隔着衣服握住,帶着他向一個方向走去。
殘日徹底消散,無邊的黑夜席卷整個小院,彎月高懸,隐在淡薄的雲層内。
白色的紗布看似薄薄一層,實則遮蓋效果非常好。
蘇禧青完全看不到外面,隻能順着身後人指引的方向挪動腳步。
“好了。”
白布被扯下,蘇禧青發現自己站在小菜園前。
月光籠罩着菜園,各色靈植如同夜燈般,泛着幽光。
“它們長大了!”蘇禧青驚喜說。
白白的種子真不錯,才種了幾天,就徹底成熟了。
“是。”尹正初輕笑,“不僅長大了,而且很漂亮。”
蘇禧青蹲下身,找到一顆認識的靈植,采摘下來,笑說:“這個好吃。”
口感像冰箱裡的黃桃,冰冰涼涼,甜脆多汁。
尹正初提議說,“那等會兒用它煮湯喝?”
“好啊。”說到煮湯,蘇禧青突然想到什麼,“清韻,你等我一下。”
他轉身環視小院,走向坐在石桌旁,正在為泡在水中的靈植挑揀雜質的宋楚樂身旁。
”哥哥,怎麼了?”
“白天的靈草呢?”蘇禧青問。
“都在袋子裡面。”
看着本來被裝滿的袋子,空了一半,蘇禧青瞬間明白幾個人為什麼恢複原狀了。
在他搭建木榻的時候,宋楚樂給他們喂藥了。
“隻吃一天是不夠的,要長久的服用。”
蘇禧青拿起袋子,向院外面走去,打算去河邊将剩下的靈植全部洗幹淨。
見他向外走,宋楚月連忙撿起空木桶,跑上前,手落在蘇禧青的肩膀上,笑說:”哥哥,我陪你。”
“好哦。”蘇禧青說。
夜風呼嘯,去河邊的路上,宋楚樂不斷試圖和蘇禧青搭話。
“哥哥。你怎麼不理我?”
他從身後抱住蘇禧青,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控訴說。
還想怎麼理他,騙子一個。
蘇禧青笑說,“沒有不理你。”
“可是哥哥,你都不怎麼和我說話。”宋楚樂委屈道。
蘇禧青:“是我沒想好要說什麼。”
宋楚樂聽完他的解釋,臉上露出笑模樣,從背後緊環着蘇禧青的腰,親昵地說:“哥哥真好,如果哥哥隻對我一個人好,那就更好了。”
蘇禧青問:“我還對誰好了?”
宋楚樂說:“尹正初、李歲城、賀停玉、江似雲……那隻兔妖。”
蘇禧青:“……”
可汗大點兵?
院子裡面的幾個人無一幸免,連白白都算上了。
蘇禧青反問:“怎麼不把AD鈣算上?”
宋楚月恍然大悟:“對!還有那隻綠色鹦鹉,我怎麼把它忘記了!“
蘇禧青:“……”
敢情他不是不說,而是忘記了。
“我怎麼對他們好了?”
蘇禧青走到河邊,坐了下來,将靈植放進河水中,沖洗上面的泥土和灰塵。
宋楚樂把手中的幹淨木桶放在地上,挨着蘇禧青坐在他身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細數說:“你親近尹正初,獨留他一個人在房間裡做壞事……”
“停……”
蘇禧青洗靈植的手一頓,看向宋楚樂:
“壞事。什麼壞事?”
怎麼還造謠呢?他兢兢業業地搭建木榻,這人竟然傳自己的桃色绯聞。
“你和尹正初獨自呆在一間房内,卻讓我們去抓魚,可不就躲起來和尹正初做……那種事。”宋楚樂有理有據地分析說。
那種事是哪種事?
不要亂說啊!
不過,蘇禧青神色疑惑,“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去抓魚了?”
“就是你回屋子裡面時,讓尹正初告訴我們說,讓我們去抓魚。”
蘇禧青陷入深思,今天的事情難不成是尹正初謀劃的?
不過宋楚樂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兩個人都是演技派,蘇禧青還不能做出判斷。
“除了這個呢?我還怎麼對别人好了?”蘇禧青問。
宋楚樂如數家珍說:“你還用李歲城用過的杯子喝水。”
蘇禧青:“……”
這是什麼話。
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怎麼沒有印象。
見蘇禧青面色不解,宋楚樂語氣有幾分嗔怪說:
“哥哥,你怎麼能忘記呢?他對你不安好心!你卻不提防他?就是白天你向他借玄靈劍時。”
“借玄靈……”蘇禧青想起來了。
白天他喝的那杯水……
不過都是男人,蘇禧青倒是沒覺得什麼,滿不在乎地說:“一杯水而已,喝完之後還可以再倒。”
話音剛落,蘇禧青就見宋楚樂驟然擡起眸子,一雙杏眸帶着幾分審視。
蘇禧青:“……”
他那句話說錯了嗎?
宋楚樂說:“哥哥,重要的事情不是喝水,而是他遞給你他的杯子。”
“我知道啊,你含我的手指,我不也沒在意嗎?”
宋楚樂歎了口氣,無奈說:“哥哥是大笨蛋。“
莫名被罵的蘇禧青:“……”
“先不說這個,美人哥哥,你難道真的不知道賀停玉那句詩是什麼意思?”
宋楚樂目光盯着他問。
蘇禧青:“……”
惜聞綠水蘇河現,賀歲停泊見玉山。
不就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古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