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片刻後，蘇禧青的手被帶着撫摸他的側臉，手心傳來冰涼滑膩的觸感。

“不離開。”賀停玉低聲說。

“青青。”

“嗯？”

“我可能……”說到後半句話賀停玉停了下來。

蘇禧青耐心等他開口。

過了片刻，蘇禧青的手被帶着向下，隔着衣服，手心傳來一陣心跳，極為緩慢卻格外有力。

軀體是冷的，但心是熱的。

“很亂。想不明白。”賀停玉輕聲道。

蘇禧青隻當他是思念主角受，于是頗為貼心，語重心長地溫柔笑說，“想不明白，就注重當下，時間會給出答案。”

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網絡賣課的情感導師，拿着心靈雞湯，往處在感情困惑期的純情男蛇嘴裡灌。

不過顯然眼前這位妖神大人沒什麼午夜失眠、播放情感電台聽課的經曆，聽到蘇禧青的話，仿佛醍醐灌頂一般，将蘇禧青抱在懷裡，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是無奈後的無可選擇，也不是處在分岔口的迷茫徘徊。

“青青。我可能明白了。”

蘇禧青埋首在賀停玉的懷裡，閉上眼睛，“想開了就好，睡覺吧。”

“要聽故事嗎？”

察覺到賀停玉語氣裡的遺憾，蘇禧青敏銳地嗅到一絲八卦的意味，機警地睜開雙眼，幹脆說：“聽。”

任何人都無法拒絕在午夜的宿舍，聽舍友講自己的情感經曆。

“……算了，不講了。”

蘇禧青：“……”默默撤回一個小闆凳。

不講算了，他其實也沒有那麼想聽。

蘇禧青眼皮垂下，剛要有所觸動，就又聽賀停玉輕聲歎氣。

蘇禧青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賀停玉，以為他要繼續講八卦。

賀停玉輕聲笑問：“這麼想聽？”

蘇禧青：“……”

聽出他話裡的戲弄，蘇禧青推開賀停玉，翻身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無端戲弄别人是沒有好結果的。

身上的被子掉落下去一塊，被賀停玉抓在手裡。

蘇禧青默默轉身，從他手裡奪回那一塊被子，然後再次轉身。

……

賀停玉伸手，一把将蘇禧青連被子帶人完全籠在懷裡，臉頰貼着他的耳朵，感慨笑說：“青青，你……好可憐啊。”

——可愛惹人憐。

蘇禧青：“……”

不是，他真得要生氣了。

夜深後，賀停玉沒有再保持人形，而是化身成蛇，順着被子的縫隙鑽了進去。

他很早就發現，蘇禧青對小孩和靈獸具有天然的憐愛心理，而對恢複成人形的他們，些許不耐煩。

果不其然，人形的賀停玉，扯了半天被子，輕聲慢哄，也沒換來蘇禧青的回頭。可獸形的他，卻輕而易舉地蜷身在蘇禧青身側，沒有絲毫阻攔便貼近溫潤的皮膚。

白蛇貼在蘇禧青的頸側，就算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蘇禧青除了小聲說了句“好重”，卻也沒有将白蛇推開，而是微微偏頭，親昵地貼了下它的腦袋，“睡了。”

天剛亮，蘇禧青随手将懷裡的白蛇拽出去，然後換好衣服，去尋李歲城。

本來被扔到一邊，白蛇有些許不滿，可看見眼前赤裸的白膩，瞬間移開目光，看向裡側。

李歲城正盤坐修煉，察覺到什麼，撩開眼皮，看向站在屏風旁，探出半個腦袋的蘇禧青。

“說。”

見被發現了，蘇禧青尴尬地笑笑，然後走了出來，“陵遲，能借你的玄靈一用嗎？”

“要做什麼？”

“我想和清韻學習劍術，沒有合适的劍。”

“你和尹正初學劍術？”李歲城語氣意外。

“是。我想掌握一技之長。”

就在蘇禧青以為他要拒絕自己的時候，卻聽他說：“拿去。”

“謝謝陵遲。”

見李歲城同意，蘇禧青忙撿起放在案幾上的玄靈，臨走前保證說，“晚上給你拿聖靈花做謝禮。”

李歲城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蘇禧青在院内巡視一圈，沒有發現尹正初的身影，剛要懷疑尹正初是不是外出迷路時，卻見尹正初走進院内，手裡拿着一把桃木劍。

“嗯？”

這是？

尹正初目光落在蘇禧青手上的玄靈，笑說，“青青，原來你已經有了。”

“啊，這個是我剛借的。”蘇禧青解釋說。

“可惜了。”尹正初語氣有些遺憾說。

蘇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