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江似雲後，蘇禧青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拽了回來。

江似雲任由蘇禧青扯着他，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如影随形。

蘇禧青笑說：“清韻，我們繼續。”

視線落在蘇禧青的手上，尹正初收回目光，唇角帶着淺笑，頗為自然地拉起蘇禧青的右手，親手将歎月放在他的手上。

握緊手中的劍，蘇禧青等不急催促說：“清韻，我們快開始吧。”

尹正初笑說：“好。”

不同于昨日的站樁和理論課程，今天的尹正初明顯教了些實踐操作。

尹正初揮尺為劍，手中的一把長戒尺，在他手中，仿佛鍍了層金光，動作潇灑自如，幹淨利落。

蘇禧青忍不住感慨，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若是學會了這幾招，到時候他就算英雄救美，也有花架子去唬人。

“這麼好看？”

江似雲的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蘇禧青肯定說：“嗯。”

見蘇禧青的目光全然落在尹正初身上，沒有分給自己半點，江似雲眸光微暗。

本來平靜無風的竹林，突然狂風大作。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蘇禧青頭都沒轉，順手握住江似雲的手，安撫地捏了捏，“别搞破壞。”

“……嗯？”

江似雲眸子微睜，看向蘇禧青握着他的那隻手，随後微微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掀起的大風轉眼之間恢複甯靜。

“青青。”

“嗯。”蘇禧青随口回應。

“我也想……”

“你不想。”

沒等江似雲說完，蘇禧青便回答說。

——被拒絕了。

江似雲下巴搭在蘇禧青的肩膀上，伸出雙臂将蘇禧青攬在懷裡。

尹正初站在空地演示時，一開始他能注意到，蘇禧青的目光全然落在他身上，可那江似雲隻是平白說了兩句話，蘇禧青便握住他的手，側頭溫語幾句，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遠遠看去，倒真是情真意切，令人羨慕。

尹正初頓時也失了興緻，他收起手中的戒尺，走到蘇禧青面前，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他握住江似雲的手，揚唇笑說：“青青，記住方才的動作了嗎？”

“記住了。”

蘇禧青收回自己的手，握緊手中的歎月，“清韻，我這就給你展示。”說着走向空地。

江似雲不舍地想握住蘇禧青的手，卻被他反手拍了一下，“安分些。”

江似雲：“……”

蘇禧青被“仗劍天涯”的美夢驅使着，緻使他就算天賦不行，也學得格外認真。

為了防止江似雲和蘇禧青交流，尹正初借着練劍的名義，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分散蘇禧青的注意力，盡管他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格外幼稚，但是他不想看到蘇禧青主動親近江似雲的樣子。

臨近黃昏，蘇禧青躺在地上，透過竹林間的縫隙，看向外面破碎暗沉的天空，金色的霞光穿破竹林阻攔，落在蘇禧青的臉上，為他鍍上一層金光。

一片陰影垂落，蘇禧青看向跪坐在他身前的江似雲，拍了拍一旁的空地，詢問：“要一起躺着嗎？”

江似雲沒有回答，片刻後，他點頭，然後枕在了蘇禧青的手臂上，側躺着身體。

他的手搭在蘇禧青的胸膛上，看起來格外柔弱可憐。

蘇禧青：“……”錯覺。

遠遠看去，兩人躺在一起，仿佛江似雲依附蘇禧青一樣。

江似雲對昨夜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懷，“青青。”

“嗯？”

“你和他……”

“你被李歲城刺激了？”

蘇禧青面無表情地偏過頭，和江似雲對視，“衛凝，你到底在糾結什麼？”

他頗為渣男語氣地說，“我就算和他發生什麼，不也和你沒關系嗎？況且我們還什麼都沒有做。”

他對李歲城沒有心思，李歲城對他也沒有心思。

“……”

江似雲被問得說不出話，他盯了蘇禧青片刻後，沒有征兆地湊上前去，吻了一下蘇禧青的側臉。

蘇禧青被偷親習慣了，看了他幾眼，絲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他這副無所謂的态度，落在江似雲眼中，就是蘇禧青不拒絕自己，可落在一旁的尹正初眼中，卻是蘇禧青對江似雲格外縱容。

同樣是被偷親，宋楚樂會被排斥，可江似雲卻沒有。

尹正初不免多想，江似雲對蘇禧青來說是否和他們不同的。

單純不想和江似雲計較的蘇禧青：“……”

尹正初一個人大活人，站在遠處，也不說話，垂着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的情緒波谲雲詭，很像僵屍片裡面、臨到午夜從陰暗洞窟中爬出來找人索命的大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