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嘉木,把劍收起來。”
一個沉穩平靜的聲音響起,蘇禧青尋聲看去,卻見一個面容清正的弟子站在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尹嘉木聞言,唇角勾起,眼底不帶一絲笑意地将劍插了回去,“大師兄,你怎麼來了?”
“我帶他去淩霄峰,你安分些。”
“淩霄峰?梁師叔不會收這個傻子做徒弟了吧?”尹嘉玉嗤笑道。
“隻是灑掃弟子,同門師兄弟一場,你莫要這般無禮。”那人說。
他語氣平靜,沒有絲毫為蘇禧青出頭而斥責尹嘉木的意思,隻是冷靜地陳述事實,讓尹嘉木守規矩。
蘇禧青明白,這人和宋子鹭一樣,都是個眼裡容不下一點沙子的“局外人”。
即使不屑于他人的不恥行為,卻也不會插手他人的糾紛,去同情弱者。
而是獨守自己的清高,做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
“原來是個掃地的。我還以為他是溜進來的外門弟子。”尹嘉木戲谑道。
掃地的怎麼了?
蘇禧青發誓,要是他明天掃地的時候再碰見這個壞家夥,他一定拿掃地的掃帚拍他。
“莫要再說了。你跟我過來。”那人說。
蘇禧青聞言,走上前去。
“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問。
“蘇兩千。”蘇禧青回答說。
雖然眼前這個人也是個清高的主,但起碼沒把眼底那些鄙視說出來,四舍五入也算半個好人。
“他問你你就告訴他?我方才和你說那麼多話,你卻和我裝聾作啞?”
尹嘉木被氣笑了,上前剛要扯住蘇禧青的手臂,卻被那位師兄攔住。
“休得無禮。禮義廉恥都學到哪裡了?”
尹嘉木抽回自己的手臂,盯着蘇禧青惡笑道:“蘇兩千是吧?我記住了。”
蘇禧青晲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中二發言。
這人純純24K神經病。和他多說一句都影響智商。
和那位師兄離開,蘇禧青都走出十米遠了,還能聽見身後那個精神病揮劍砍碎山石的聲音。
精神太不穩定了。建議去精神病院看看腦子。
淩霄峰是青雲峰的附屬峰,山頂格外冷清。
去青雲峰的路上還能碰見幾個弟子,去淩霄峰的路上,别說人影了,鳥叫聲都少有。
到了主殿,那位師兄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交代說:“梁師叔喜歡清淨,淩霄峰除了你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弟子了。你隻專心留在這裡打掃清理,其他地方不用你負責。”
那人補充道,“對了,不要動歪心思去接近梁師叔,也不要試圖求梁師叔收你為徒,不然被趕出去,别怪我沒提醒你。”
蘇禧青:“……”
這臨天宗宗門上上下下,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一大堆規矩。
别叫臨天宗了,改名叫龜聚宗得了。
一群龜毛聚集的宗門。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都是天才,思維方式總是和正常人有所不同。
正常人就因為太正常了,所以成不了天才。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蘇禧青在心中默默吐槽。
帶蘇禧青在淩霄峰逛了一圈後,那位師兄便離開了,獨留蘇禧青站在原地。
蘇禧青問他自己每天做什麼活計,那人隻說梁師叔會安排,他也不知道。
等人走了,蘇禧青環視空蕩蕩的大殿,松了一口氣。
這地方雖然冷清些,但起碼遠離那群眼睛長頭頂上的弟子。
如果那位梁師叔能把他當空氣對待,不随意出言侮辱斥責他的話,這淩霄峰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而且蘇禧青能感受到,有一條靈脈在淩霄峰附近,那靈氣格外純淨,極大程度地滋養了蘇禧青的身體。
現在他就等待小舒了。若是小舒能成功拜師,他就留在這裡,若是小舒沒通過考核,他也随小舒離開。
過了不久,蘇禧青正無聊地坐在地上和一旁的小松鼠講話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之所以沒躺在草地上,是防止再被神經病踹。
“怎麼坐在地上?”
蘇禧青尋聲看去,卻見小舒站在他面前,笑着俯視他。
“啊……我不知道去哪裡。”
沒人家主人允許,他也不能進入大殿,萬一把人家的東西碰壞了怎麼辦。
梁書情俯身,手臂穿過蘇禧青的腿彎,将他從地上抱起來,慢步向主殿走去。
“你做什麼?”蘇禧青眼神疑惑。
“那位梁大師已經同意收我為徒了,以後淩霄峰隻有我們……三個人了。”
“真得?那梁大師不是不收徒嗎?”蘇禧青問。
“嗯。可能看你一個人在淩霄峰孤單,特意讓我過來陪你。”梁書情笑說。
“那要真是這樣,這個梁大師是個好人。”蘇禧青真誠說。
梁書情輕笑,抱着他走進主殿,将他放到大殿内正前方的座位上。
“這能坐嗎?”
蘇禧青剛要站起身,又被梁書情按着肩膀壓了回去。
梁書情笑說:“那位梁大師說他要下山一段時間,讓我們随意走動,不必擔心碰壞什麼東西。”
聞言,蘇禧青挑眉,“此話當真?”
他收回方才那幾句吐槽的話,臨天宗還是有好人的。
梁書情坐在他身旁,笑說:“當然是真的。”
“那他現在不在,沒人告訴我每天做什麼啊?”蘇禧青遲疑道。
“就你我二人,哪裡有活計需要做。你每日在這淩霄峰,喜歡什麼便做什麼就好。”
蘇禧青點點頭。
那他現在其實不是灑掃弟子,說是青雲峰閑散人員還差不多。
這個地方好。
有山有水有靈脈的,還不用擔心被人追捕。隻要不離開淩霄峰,這就是頂級度假區。
對了……應該不能碰見尹正初吧……
蘇禧青看向梁書情,“那個,你今天有沒有聽見一些關于尹正初的傳聞?”
見蘇禧青直接說尹正初的全名,梁書情唇角上揚,糾正說:“是尹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