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妖的本體離得愈近,身邊突兀出現的靈物也愈多。鏡妖能複制出的無非是中低等靈物,三人對付起來不難,可唯一的問題在于,程苛用的靈器是長刀。
每當她斬殺一隻靈物,幾乎是瞬息之間,與她隔得較遠的顧秋二人身側便會出現一隻一模一樣的。
一來二去顧無覓沒了耐心:“程道友,可否請你收了長刀這一反光之物?”
程苛很好說話:“好說。可我攜帶的靈器早前消耗了大半,眼下隻有手中刀一柄。歸鞘後恐幫不上忙,道友若有符咒靈器等,可否借我一用?”
這番話有些過于直白,一是試探她們的物資餘量,二是符咒靈器難免帶上宗門或家族印記,如此一來辨認身份倒是方便。
儲物袋容量有限,顧無覓沒帶多少東西出門,她思索片刻,讓秋辭霜來挑。
秋辭霜抽出一沓符咒來,顧無覓心念一動。
她又問道:“道友可有慣用的樂器?”
程苛随意道:“竹笛即可。”
顧無覓挑了支質量中等的竹笛遠遠扔給她。她并非主修此道,貿然拿出上品靈器,隻怕引禍上身。
程苛檢查了笛身,對二人所着衣袍皆非凡品卻隻能拿出中等靈器這件事毫不意外。
她順手将符咒卷成一沓塞進袖袋,不忘誇贊一句:“道友符咒畫得甚好。”
顧無覓謙虛道:“雕蟲小技罷了。”
三人再次上路。
路途中少不了搭話,但比起顧無覓,程苛似乎對秋辭霜更感興趣。
無奈顧無覓一直有意無意将二人分開來,程苛仍扭頭問她:“道友可是劍修?”
秋辭霜未答,顧無覓卻半眯起眼:“道友何出此言?”
“奇了,顧道友,”程苛撫掌道,“我問你師姐,你又如何插話,可是你師姐一說話,就要洩漏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不成?”
顧無覓神色一沉,秋辭霜掩在袖中的手卻碰了下她的手指:“道友如何作此猜測?”
程苛道:“我觀道友右手指節較左手更為修長,想必是慣持劍的緣故。不知我說得可對?”
秋辭霜:“長刀也并無不可。”
顧無覓被她師姐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有些想笑。
“也是,”程苛話鋒一轉,“隻我先前用長刀,被你這輩顧師妹賞了一通。道友或許也是為着這個原因,才收起寶劍?”
她目光下移向秋辭霜腰間:“可我見道友并未佩劍……”
她師姐為什麼不佩劍?是因為不想嗎?
秋辭霜:“身外之物罷了。”
程苛笑了下:“也是。道友看得通透,程某自愧不如。”
失了長刀的使用權,卻多了支竹笛。樂器在遠攻上占優勢,獵鷹俯沖而下,程苛吹出一串奇異的調子,那鷹蓦地失了重心墜落。
“還得多謝顧道友的竹笛。”程苛剖了還活着的獵鷹,不顧掙紮挖出内丹,如先前一般在草葉上擦了血迹,收入囊中。
“程道友用着順手便是。”顧無覓發動商業互吹技能敷衍着,暗地裡卻悄悄和秋辭霜交換了個眼神。
她們都沒聽過那串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