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改剛才的柔和,呈風暴式圍繞在憐珠白身邊。
希菲立刻操控匕首形成龍卷風式防護層,以免失控的異能傷害到其他人。
雪花與匕首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在神染一的提醒下,看愣的若小五才連忙反應過來再加一層防禦。
但憐珠白絲毫沒有要攻擊的意味,而是任由雪花圍聚在她身邊,每一片雪花飄過的位置都被她好好感受着。
她也隻有異能暴動時,才能感受到異能在自己體内流淌的感覺。
因為被排擠,小小的憐珠白把她身體裡那股陪伴她的異能當作信仰與救贖。
就像陽光穿透黑暗的鐵籠,将異能賜予她,溫暖她的心靈。
憐珠白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刻就是異能檢測力為SS級時。
“老師,等一等,等再穩定一點。”神染一攔住急匆匆沖過來的治愈系老師。
“啊嗯……”憐珠白發出痛苦的聲音,卻依舊放任體内的異能洶湧膨脹。
她想要抑制劑!她想要抑制劑!她想要抑制劑!
想注入,但也想盡情釋放。想要液體和異能共同滑流血液。
憐珠白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喊發顫,異能暴動地更加強烈。
神染一說:“異能暴動每十五分鐘就會強烈爆發一次,然後會有五分鐘喘息間隔期,老師們等到間隔期再打,誤傷的可能性會大幅降低。”
老師們面面相觑,一緻沉默地點頭,這個小姑娘怎麼比他們還老師?
抑制劑打進身體裡,憐珠白已是全身已是汗津津,被打濕的額頭緊緊貼着頭皮,整個人蜷縮着躺在救護擔架上。
而在她身邊飛舞的雪花也落了一地,在陽光照射下很快化成一灘水,蒸發在空中,仿佛從未有過。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機械女音的播報聲響徹全賽區。
“憐珠白違規作弊,戰勝惡勢力組取消成績。D賽區第一場比賽獲勝者——不要指望我們組。”
岩壁高高落下,露出滿臉怨恨的三人。她們咬的牙癢癢,陰沉着臉下場。
一直在後方的青空激動地跑過來與大家擊掌。
不要指望我們組第一局大獲全勝,成功打入第二局淘汰賽,一改一年級小組生存賽上的慘敗模樣。
看台上發出啦啦隊的歡呼聲,但希菲卻沒有像開場時那麼招搖,腦子裡都是最後憐珠白的模樣。
既然那麼痛苦,為什麼要摔壞抑制劑呢?
希菲進了廁所,洗了把臉。
比賽時因為一直在保持高度集中倒是沒什麼感覺,比完後積攢的疲憊和怠倦一襲湧入身體。
高度思考運轉的大腦、不停調動的異能以及極強的體力消耗都讓身體和精神勞累不堪。
現在的希菲能一頭倒在床上立刻入睡。
希菲望着鏡子裡困倦的自己,又不免想到憐珠白。
聽若小五說,憐珠白一年級是以SS級的天才身份進入防禦系A班的。但連續兩年都沒有打破運能力E級的現狀,在二年級就去了E班。
“憐珠白這個賤人!她異能暴動居然瞞着我們!她真的有把我們當隊友嗎!”
隔壁間傳來女生尖銳的罵聲,希菲放慢洗手的速度,豎起耳朵。
“這下好了,拖她的福我們一點成績都沒有了,可能連畢業積分都修不夠!”女生發出崩潰的哭聲。
“不過我還挺佩服她,她以前在宿舍就這樣,什麼時候徹底忍不住了什麼時候才會打抑制劑。也隻有在異能暴動時,她才能體驗下SS級異能的感受。”
“挺可憐的。”
“可憐個屁!她自己不甘心是個啞炮,為什麼要拖累我們!”
……
希菲擰關水龍頭,拿出紙巾将手擦幹,扔進了垃圾桶。
垃圾桶裡還有她擦血的紙巾。和異能比起來,當然是生命更重要。
這人真是又蠢又傻。
吃完晚飯,希菲沒直接回寝室,她去了一趟醫務室。
醫務室裡,憐珠白正緊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起來已經脫離大礙。
病床旁,吳可被治愈系老師強制要求陪床。
她看見希菲,不解地問:“你怎麼來了?”
吳可可沒忘記這人剛才在賽場是怎麼打她的,她那些胡亂飛的匕首特别煩人。
“我來看看她。”
吳可嗤笑一聲:“她那麼說你,你還來看她?你爆發力SSS級,她心裡可嫉妒死你了。”
不光是嫉妒吧,憐珠白看希菲的眼神很複雜,像是在看希菲又或是在看她自己。
“如果有互換身體的異能,憐珠白說不定會選擇和你互換的。”下了賽場,她們就是普通的同學關系。
吳可沒必要将賽場上的仇怨帶到賽外,給自己找仇家,因此身體不再緊繃,話也多了不少,還有閑心和希菲開玩笑。
但希菲沒閑心回應她,她的眼神緊緊盯住病床上的人。
即便打了抑制劑,希菲也能看出病床上的憐珠白依舊很難受,後遺症不是那麼好熬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