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駿玮瞥她一眼,調侃着:“舍不得?”
江瑤回:“有點。”
他點點頭,想安慰一句的,不過話到嘴邊就是:“那你哭出來吧,都這麼熟了,我也不會笑你。”
江瑤冷笑一聲,沒心情跟他鬥嘴,接着聽見賀駿玮又問:“回去找好房子了沒,有地方住嗎。”
“懶得找了,陳遇說讓我住他那裡。”
“……”
沒話說了,冷場。
晚上八點鐘,賀駿玮把她送到目的地就回去了。
江瑤掏出手機,翻到陳遇給她留言的門密碼,逐個數字輸入,然後推着行李進去。
裡屋很幹淨,家具擺得井井有條的,有個很大的書架擺在一邊,她掃了一眼,幾乎都是跟醫學有關的書。
江瑤在手機上點了一份外賣,一邊等一邊給陳遇發信息。
突然之間,她好像想到門密碼的這個數字,跟他電腦上的密碼是一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瑤總覺得不太像是随意取的數字。
沒等她細細想來,陳遇給她打了個視頻通話。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穿着件睡衣坐在餐桌上吃飯,接通電話後,他問江瑤:“你吃飯沒。”
江瑤如實回答,說沒有,“我在等外賣。”
說完後,她想起李秀蓮下午那個依依不舍的背影,覺得心裡堵堵的,跟他說來:“今天回甯市,有點不開心,很不喜歡離别,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她說完之後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覺得這種莫名的情緒真的很讓人煩躁。
陳遇翻着排班表,然後說:“下個夜班我回甯市找你。”
“不要。”江瑤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怕你猝死。”
江瑤想起王建安當時說的話,想到陳遇總是孤身一人回鄉下。
她不想他們在一塊兒了,還讓他這麼勞累,“等我有空再回去找你。”
陳遇輕笑,挑眉:“江瑤,這麼心虛的樣子,你心裡有鬼。”
江瑤一時語塞,覺得陳遇真是患得患失,她正經的說自己沒有。
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太好,她腦海裡全是以前的事,想到什麼就跟陳遇聊起來:“我以前在網絡上有個很好的朋友,除了許綿我沒跟任何人說過,他有個很獨特的名字,叫做兔子先生,我以前還說他這個昵稱特别有意思,因為我隻聽過兔子女士。”
陳遇微微一怔,然後反問:“還記得以前的黑曆史呢。”
“小時候的差不多都忘了,但是這個真忘不掉。”
實習前最後一個星期,陳遇帶她去挑生日禮物,她當時是想要一個毛絨絨的玩偶,但那天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們走了很久,看了好幾家店都沒找到她很喜歡的。
到最後,她選一個比較滿意的兔子玩偶,因為那天下雨,路邊全是積水,有輛摩托車從旁邊飛奔而過,連帶着泥水濺向路邊,人沒什麼問題,就是玩偶弄髒了。
雖說她并不是很喜歡這個東西,但畢竟是陳遇送的。
所以那天她特别生氣,在原地把那輛逃走的摩托車車主狠狠罵了一頓。
原來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她坐在街道旁的休息椅上一言不發。
一陣之後,她跟陳遇說:“今天是倒黴的一天,我好難過,你唱首歌給我聽吧。”
這事把陳遇難到了,關鍵是他不會,但他對江瑤一直說不出拒絕的話,決定硬着頭皮上。
“你等會兒。”
說着,他轉身就離開。
很久之後,不知道陳遇去哪裡借來的話筒和一身兔子人偶服裝。
他一本正經的解釋着:“要我在大街上給你唱歌,我覺得有點丢臉,所以為了哄你開心,我先把臉藏起來。”
他輕咳兩聲,真對着江瑤唱起了小兔子乖乖。
大概是死動作鬧得有點大,路過的人一步三回頭,還有人圍觀拍照的。
江瑤覺得特别丢臉,她低聲說:“你别唱了。”
陳遇裝沒聽見,死活要把一首歌唱完。
江瑤扭頭就想跑,陳遇拉着她不讓走。
到最後江瑤也不掙紮了,就說:“兔子先生,跟你在一塊兒好丢臉啊。”
“你看清楚了,我這玩偶是女的。”
“哦,兔子小姐。”
雖然很丢臉,但那會兒她确實忘了被人濺水的事。
江瑤想了想:“所以那會兒,我看到這個昵稱就想起了你。我一直沒跟你說過,那天你找我,跟我計劃我們的未來,你說你會陪我度過這個坎的時候,我有心動的,我差一點,就答應你了。”
大概是沒有想過這事,陳遇神情僵了僵,聲音低低的:“都過去了,我從來沒怪過你。”
因為是你的人生。
你擁有絕對的自主權。
他說過的,江瑤不喜歡做的事,他不會去逼她,從頭到尾,他都隻是希望她過得舒坦快樂。
不管以哪種方式,走從前的路還是走一條新的路,其實都無關緊要。
江瑤覺得心裡有些沉重,她細聲的說着:“兔子先生曾經是我的榜一,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他對我别有所圖,我經常不理他,但是後來我發現他人挺好的,他喜歡記錄生活,他的作品讓人看了很正能量,最主要是,他真的幫了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