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婧氣憤的說道:“裴欽,你為何不出,我還需要你想讓?”
裴欽當時就隻想着,姜婉婧既然想赢,那自己就不出牌,含有讨好的意思,倒是忘了她的性子,好心辦壞事,隻得連忙道歉,将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你誤會了,我剛才走神,沒注意放在小幾上的葉子牌,這才直接說了不出。”
得知對方并非故意想讓,姜婉婧也就不再多說,細想一下又覺得不對,“一起玩這個,你無聊?”
裴欽都快瞠目結舌,不複往日的淡然,她也會有歪理,也為自己說錯話感到懊惱,要是白允承此時在這,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沒有...沒有,姑娘誤會了,我們繼續。”
這下姜婉婧笑出聲,兩個小酒窩清晰可見,“裴欽,原來你說話也有結巴的時候,見過狀元郎結巴,我也算是獨一份吧。”
又得了這麼一句話,裴欽也不知曉怎麼回了,看向小幾上還沒有整理的葉子牌,幹脆動手去理牌,掩飾心中的無措感。
裴欽吃癟,姜婉婧好整以暇的端詳他,近十日以來的枯燥都被一掃而空,比去看窗外的景色還解悶。
裴欽頂着姜婉婧的視線,竭力保持鎮定,手腳熟練的理牌。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裡,四人都在葉子牌中度過,輸赢有來有往,不過要說起來,還是裴欽赢的次數最多,姜婉婧很是不服氣,不服氣歸不服氣,她也沒說什麼,這是别人的能力。
之後姜婉婧又是捧起書來看,葉萩和白芷則是輪流做到外面馬車上的橫梁上,看看景色,感受吹過的一陣陣風。
兩日後,寒竹駕着馬車到了亳州,城門外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入城,不過和汴京比起來,亳州的搜查算不上嚴格,有路引即可,攜帶的商品,象征性的查看一下,隻要不是違禁物品,都能順利的入城。
一刻鐘的功夫,就輪到姜婉婧她們入城。
亳州城跟汴京和江甯比起來來,要遜色得多,道路并不平整,坑坑窪窪,馬車行駛起來很是颠簸,不過街上來往的人不少,還有商隊,帶着的貨物有半條街長,亳州算是中轉站,才有如此盛況。
寒竹駕着馬車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将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這家客棧外觀較周圍的房屋要精美不少,門前左右兩側擺放的木架上整整齊齊挂上紅色的燈籠,牌匾上寫着“智氏客棧”。
“小姐,看看,這家客棧如何?”
聞言,姜婉婧掀起布簾,也沒過多挑剔,寒竹這個時候才停下來,相必已經是經過的最好的客棧,“就這吧。”
寒竹跳下馬車,從馬車後面的橫梁上拿來矮凳放在前面,等這裡面的人下來,姜婉婧扶着白芷的手下來,葉萩取了一個包裹,背在肩上,裴欽最後下來。
“小姐,你們先進去,我去将馬車栓好。”
姜婉婧點頭。
一行人來到櫃面,掌櫃熱情的詢問,“客官要幾間房?”
“四間上房。”
“好咧,你過來,将客官們引上去,靠右側的四間。”掌櫃吩咐道。
“您們跟着夥計就是。”
姜婉婧颔首,轉身跟上前面的夥計。
上樓後,姜婉婧随意選了一間,推門進去,這上方布置的同汴京普通房間一樣,一張床榻,一張四仙桌和存放衣物的雲紋木櫃。
“小姐,連沐浴的地方都沒有。”
“無妨,待下一個地方再沐浴就是。”姜婉婧還是能忍受的,既是沒有條件,少些講究也不影響。
時辰還早,姜婉婧想好好休息一番再出去用中飯。
裴欽則不然,想到官家的诏書,他從随身的行禮拿出奏折和筆墨,翻開,在首頁寫下亳州二字,合上後,就拉開門離開客棧。
自大昭建國以來,江南及其周圍一帶,商業發展的速度走在最前面,大昭建三司專理國家賦稅,而由于商業的發達,對商稅的征收較前朝更重,目前,已經隐隐有超過土地稅的勢頭。
官家想提高軍隊的素質,就必然要花費大量的錢财,江南一帶作為财賦來源重鎮,是萬萬不能亂的,太祖朝的官員有先見之明,在收天下精銳入汴京,拱衛皇城時,特地奏請需在江南一帶留下一部分精兵。
而裴欽這次得了暗谕,暗中視察這部分軍隊,這地方繁華富庶,軍隊很容易就腐敗,貪圖享樂,定期的敲打才能保持一定的實力,裴欽對軍政的見解頗得乾德帝的欣賞,這重任就落在了裴欽的頭上。
裴欽走在亳州城的街道上,這次機會難得,是他日後得官家看中的基石,這次的暗中尋訪的結果一定要讓乾德帝滿意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