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下被抱住腿,阮歲寒腦子懵了一瞬,但很快,一股強勁的飓風襲來,黑紫霧氣驟然直擊面門,阮歲寒心下微驚,但也瞬間屏氣凝神,把小娃娃往身後一藏,十分不客氣地聚起靈力揮着霜凝劍用力一劃,強勢将那霧氣砍成兩半——
“嗷——!”
隻聽那霧氣大叫一聲,似是痛絕。
阮歲寒感受了一下剛剛砍下去那種砍到硬物的咯噔觸感,看來是下手重了。
“人類!你可知我是誰!膽敢砍傷我!!”黑霧時隐時現,魔族的人形也斷斷續續彰顯,場面十分詭異。
阮歲寒隻覺得這魔族的聲音分外的吵人——聲音太大聲,聽得她腦瓜子疼。
“我管你是誰。”腿上還有個人形挂件,阮歲寒正是有些煩躁的狀态,一點也不想跟一個不曉得是誰的魔族進行社交。
“你!”那魔族吃癟,但又不敢輕易暴露自己身份,隻暗自心下記仇,這人光那看似随意的兩下就将他砍傷,甚至砍掉了他的左臂,其實力可見一斑,若是硬碰硬決計打不過。
“你等着!”
撂下狠話,那魔族就跑了。
跑了……
啧,魔族都這麼不經打的嗎,怪不得總是要養魔獸來增強攻擊力哦。
額,仙師,您有沒有想過,是您太強了?
魔氣很快消散,阮歲寒想把腿從小娃娃的手裡奪回來,可那孩子紋絲不動死死抱着。眉毛緊緊皺在一起,眼睛緊閉,小小一張臉活像個髒髒的肉包,狐狸耳朵也耷拉着。
阮歲寒:“……”
伸手捏了捏小娃娃那大大的狐狸耳朵,對方耳朵一抖,立馬睜開眼睛,揚起髒兮兮的小臉,“嗚嗚,姐姐,救救虞叔叔,嗚——!”
阮歲寒無法,救了他還得再救個叔叔?隻好蹲下來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你說的虞叔叔,是誰?”
這時,扶搖山莊的小仙子總算是找了過來,“阮仙師——”
女修快速到了阮歲寒跟前,“仙師您也飛得太快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您就不見了,虧得我一直關注着您……诶?這個小娃娃是誰?”
阮歲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小娃娃,左手再一次的沒忍住,輕輕捏了捏狐狸耳朵。
“好像……是個小妖族,我答應要去救他叔叔。”
小仙子眨巴了下眼睛,“好,走吧,我跟您一塊兒去!”
阮歲寒“唔”地點了點頭,把小娃娃抱在懷裡,站起身來,輕聲問他:“你叔叔在哪兒?”
聽到仙女姐姐答應要去救叔叔,小娃娃鼓着小臉,小手指指着來的方向,隐隐的火光從被密林掩映的曲折道路盡頭傳來,月色下,黑煙滾滾,看不真切,但能知道的是,貌似很嚴重啊……
……
不知山處于人族和妖族的分界,并不隻是一座山,而是綿亘的山脈,用天然的地理分界,将人族和妖族分開來。以東為人族境地,以西為妖族境地。
同樣的,不知山附近,不僅是人族村落少,妖族也同樣很少。
阮歲寒抱着小蘿蔔頭,唔,就是剛剛那個死死抱着她腿的小娃娃,按照他說的方向,飛行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見到了奄奄一息的“虞叔叔”。
再往前就是妖族村落,火光蔓延,與人族受害村落并無二緻。
虞叔叔是隻狼妖,但好像受了很重的傷,半獸化地歪倒在一顆萬年松下,原本還算華麗的衣物此刻破破爛爛搭在身上,灰白的毛發爬滿了全身,手腳都現出了狼爪的原型,意識模糊,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身上還有被魔族襲擊後的黑紫色魔氣萦繞,原本妖族的愈合能力極快,但魔氣似乎在不斷侵襲傷口,導緻狼妖一直沒能自愈,轉而愈發嚴重,似是到了油燈苦盡的地步。
阮歲寒把小蘿蔔頭放下來,他立馬忍着腳踝的傷,跌跌撞撞跑上前去,撲倒在那狼妖身旁。
抓着叔叔的前爪,哦不,是手掌,“叔叔!叔叔!阿覺回來了!叔叔!”
奶聲奶氣的聲音中帶着哭腔,同來的羅淮,額,就是那個對着阮歲寒意/淫的扶搖小仙子,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她拉了拉阮歲寒的袖子邊,小聲道:“仙師,這狼妖怕是……該不會……”
沒敢說完,怕刺激到小蘿蔔頭。
不過阮歲寒什麼也沒說,确認完狼妖的傷勢,便将手伸進乾坤袋中找着什麼,搜羅一陣,掏出幾個瓷瓶——是師兄沈歲暖在她出發前一股腦塞給她的丹藥。
就着月色,阮歲寒仔細辨認了一下每瓶丹藥的功效,然後将一個淡紫色瓶子的瓶塞扯下,往手心裡倒了幾顆藥丸來。
映着月光,那藥丸似乎還萦繞着一層深藍色的光暈。
她走過去蹲下直接把丹藥塞進了狼妖的嘴裡——暫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那個,阮仙師啊,您這個丹藥,對妖族,有效果嗎?”一旁的羅淮看着她的動作,稍微有些擔心,畢竟妖族和人族多少身體結構上不太一樣,吧?
阮歲寒确認了狼妖喉結滑動将丹藥服下去了後,才轉頭看着羅淮,“應該可以。”聲音淡淡的,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師兄很厲害的。”沈歲暖可是栖霞山醫修扛把子!在醫學方面,阮歲寒無比相信她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