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歲寒正靠在水池邊的大石塊上閉目養神,碧波泉的泉水溫溫和和地一點一點蕩在她胸前,又在觸及她身體後散開漣漪向四處散去。
方覺下山曆練的這兩個月她嘗試了另一個功法想要突破修行瓶頸期——處于元嬰期已經快十年了,從兩年前方覺突破金丹期時,她就在嘗試新的功法,想要突破,可惜,屢試屢敗。
今日練習的功法又失敗了,心脈受損,她才想來泡泡湯池,運功自愈。
師姐戚歲柔總是勸她不要冒進,慢慢來,人并不是從來都順遂的,磨難會有,慢慢想辦法過去就行。
說來她還是現任幾個峰主中最先結丹的神級選手,一直以來醉心修行,不問世事,當年師尊還想以結丹前後順序再給他們幾個排個輩分,但她一直淡淡的,師尊也就不再提,還是按照入門的時間排序。
她曾經是師尊最驕傲的弟子。
可是現在,居然停留在瓶頸期十年之久,元嬰後期到化神期的突破,怎麼就這麼難呢。
阮歲寒有些憤憤地拍了拍水面,盡管面無表情,但微蹙的眉頭讓她整個氣場有些吓人,若是清月在場,見此恐怕腿肚子都會打哆嗦。
掌門師姐,沈師兄,還有薛師弟,他們已于去年紛紛突破了化神期,就隻有她……
“寒兒啊,你的極陰體質除了你幾個同門,莫要讓他人知曉,極陰體質有助于你修行,但也是欲走捷徑之人的最佳爐鼎……這也是為師為何讓你修習無情道的原因之一,以劍入道,修身養性,隻要你不碰,你就斷不會被侵擾……或許這會讓你陷入瓶頸,但為師相信,以你的資質,無需急躁,多試即可……切記,若非純陽體質,斷不可讓他人碰你……”
師尊渡劫飛升前對她的教誨猶在耳旁,阮歲寒擡頭望向碧空,一旦踏入仙門,師尊就已和凡世脫離,再無瓜葛……
可是,哪個瓶頸會長達十年?
阮歲寒用手舀起一捧水澆在身上,純陽體質的人何處尋得尚不可知,不若再想想别的心法和功法助力一下,思及此,她決定待會兒再回經閣尋一尋。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在她面前的池水裡炸開,水花撲面,兜頭将她面上全部打濕。
匆匆将臉上的水揩幹,阮歲寒定睛一看,隻見一個男子身軀從水裡鑽出,水霧彌漫看不太真切,但大片肉色還是能辨認得出。
“誰?!”
哪來的登徒子?!她反手将水面激起一層水牆隔擋過去,然後一個起身,抓起放在池邊的衣衫裹住自己,把濕透的長發撩到一側,快速系好衣帶。
——
一個猛紮進水裡,剛剛鑽出來就被一層水牆砸在頭上,但同時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方覺立馬精神起來,“師尊!!”
可眼前的人已經上岸,隻給他一個模糊的肉色背影,身姿曼妙,瞬間套好了衣衫要走,方覺趕緊爬上岸去想親近師尊。
“師尊,阿覺找了您好久,您居然在這兒……”
十四歲的半妖少年郎已經很高了,兩年前就比師尊高出大半個頭,現下師尊隻堪堪到他的下巴,以後他還會再竄個子的。
這麼一個身高差,使他很容易就看到師尊被濕發浸濕的衣衫,透着點肉色,勾勒出身形,後頸間因為匆忙穿着的衣領微微敞開,黑發濕漉漉的被撩至左肩,潔白的後頸暴露無遺。
莫名的,方覺覺得自己有些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阮歲寒聽到是方覺才放下心來,側頭一瞟,這孩子居然沒有穿衣服。
大片的膚色入眼,她有些面熱地将頭轉回去,“你要洗便洗,跟着出來作甚。”
少年郎嘿嘿一笑,“這不是找到師尊了嗎,我高興!”
方覺從來不吝啬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阮歲寒這麼些年也習慣了。随即“唔”了一聲,表示回應。
“師尊先别走好不好,陪陪阿覺,阿覺洗澡很快的!”
阮歲寒也習慣于遷就他,便同意了,沒有來得及穿外衫,也幹脆再等一等,隻将疊得方方正正的外衫抱在懷裡,坐在石塊上,把腳又放進池水裡泡着。
方覺似是很開心師尊這樣的遷就,于是又光着屁股跳進池水裡,再一次濺起水花。
……又是一次水花撲面,不過這次沒有那麼誇張,隻零星幾點在臉上,其餘的水将胸前和懷裡的外衫濺濕了。
阮歲寒:“……”
擡手用指尖抹掉,就看到方覺愉快地在池水中遊來遊去。
小狐狸顯然很高興,光是凫水還不夠,還用手推出水花去逗他師尊。
來回這麼玩了好幾次,阮歲寒被他整得有些煩,施了個禁制讓他手腳被無形地束縛住,咚的一下栽進水裡,然後被迫靠在池邊蜷縮着,安靜泡水。
方覺被“捆”得别扭,掙紮着扭動起來,“師尊,您放開我好不好,我不弄了師尊,師尊,求您了!我錯了我錯了,阿覺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