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母親戚歲柔卻咯咯一笑，“哎呀~歲寒呐，是這個樣子滴，那個，你和方覺，我們本來就是要促成滴，那啥，就是方覺啊，他本身就是純陽體質呀~你們啊，天生一對~”

“之前我們還琢磨怎麼給你們制造些機會呢，看來是用不着了啊，命定這東西，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嘿嘿嘿嘿~”

瞧瞧這一派掌門，平日裡端方萬分，這個時候居然如此不正經。

隻見她笑嘻嘻地伸出兩隻手的食指，“你看，你們一個極陰，一個純陽，啧，天生一對！命中注定！”

左手為陰，右手為陽，話語間，兩隻手往中間靠，兩根手指緊緊貼在一起，還摩擦幾下。

阮歲寒：……合着我提心吊膽瞞上瞞下還閉關四年和狐狸分開都是自找的呗！

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好不精彩。

戚歲柔吃瓜吃得蠻開心的，笑聲回蕩在穹殿之内，沒有注意到寶貝師妹的表情，倒是沈歲暖看到阮歲寒臉上情緒似要奔潰，趕忙捂住戚歲柔笑得嚣張的嘴。

然後和煦地對着師妹道：“歲寒啊，你師姐就是高興你和方覺走到一塊兒了，額，你呢，穩定境界也是對的，對你修為有所助益，好事，閉關了也是好事，你莫要多想。”

“嗯，你看你想什麼時候對外公布這件事，師兄師姐給你好好辦辦，尋個好日子讓你們舉行個儀式，正式結為道侶，你看如何？”

不愧是能制得住戚歲柔的存在，十分有眼力見地把阮歲寒别扭的事情給搪塞過去。

随後他又接着道：“這些大補的丹藥你拿着，師兄見你面色有些憔悴，多補補，叫方覺注意一點，年輕人沒輕重，可不能苦了你，瞧着怪心疼的。”

阮歲寒：……我謝謝你啊。

……

出了穹殿，被山風吹散面上的熱意，阮歲寒覺得自己說不清現在是個什麼感受，懷裡的丹藥像是有些燙手，但又有些慰帖着她的腹部。

曾經以為她和方覺是偷食禁果的野鴛鴦，但原來并不是麼，胸口壓的石頭像是被這陣山風給一并吹沒了，她輕輕舒了一口氣，嘴角勾起。

擡眼就對上一個清癯的身影，薛歲甯抱着一摞冊子立在那，細長的眼睛正不帶情緒地看着她，對視良久之後，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擠出四個字：“祝福你們。”

然後頭也不回地先她一步往下走。

……薛歲甯沒有任何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個笑話。

她因為覺得自己和愛徒苟合不被看好而自我厭棄時，他巴巴地上去勸解讓她寬心。像個舔狗似的在她閉關時跑去護法，出關時還要被那隻狐狸死盯着瞧。

他原以為他隻會冷眼旁觀看着他們最終或許走不到最後，然後伸手去安慰她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因為他始終相信既然都不是特殊體質，那他絕對比一隻半妖來的好。

可結果呢，半妖便是那純陽體質，他們命中注定，他們天生一對，他才是個笑話，妄想着有一日能挖牆腳的，笑話……

終究是他求而不得了……

山風把薛歲甯的衣服吹得鼓起，阮歲寒卻沒敢上前同他搭話，他都聽到了，感情的事情，總該是兩廂情願才能開花結果，隻一方付出受難，還是早早斷念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