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晏馳依舊很謙遜，也很平和：“這是我的問題，不應該上去找機會，導緻葬送掉優勢讓對面翻盤。”

“我們兩個根本就不是同樣的打法。”聽到他說話，程橙就莫名不快，有些不耐煩道：“我的打法偏求穩，而他非要找機會，非要他媽的找機會，我在麥裡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他不聽，非要給對面送人頭，我也沒有辦法。”

言外之意，這人就是個坑比，就算操作再好，容易給對面機會也是不行。

呂岚皺着眉，看着面前一整天臉色都沒好過的程橙，“行了，晏馳的操作和意識都沒問題，隻是你們的打法需要統一，這不是什麼大事，而且畢竟還是剛一起走下路，我對你們的要求不高，彼此都後退幾步，和平共處。”

晏馳點點頭，溫聲開口：“教練，還有事麼？沒有的話我先回去訓練了。”

程橙生硬道：“我也要回去訓練。”

“不差這一時，我還有最後一個事情要說。”呂岚感覺到兩人間僵硬而且詭異的氣氛，清了清嗓子，把真正的目的給說了出來。

“今天上午，經過我和教練組的一緻商議，認為晏馳初來乍到，而春季賽也即将開賽，需要多和隊友交流磨合。”

呂岚的聲音嚴肅且鄭重，“所以對你們提出一個新的要求，從今天開始，晏馳和程橙必須一起雙排訓練走下路，争取在春季賽之前磨合好，統一打法，注意配合。”

話音剛落，程橙冰冷的聲音直接響起：“不可能。”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程橙選手。”呂岚死死地看着他，“這是我們教練組所有人甚至你們經理都同意的事，包括你的隊長白意銘也覺得這個方法可取。”

程橙閉了閉眼，火氣大的有些壓不住，“我他媽不管是誰決定的，讓我和他雙排rank，這都是不可能的事。”

晏馳側頭看着程橙白皙的側臉，沒說什麼，隻是平靜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繼續聽呂岚說話。

“你沒得選。”

呂岚的語氣也很冷，“程橙，這是強制任務，和你每月要達到的韓服排位段位是一樣的。你不能和我談任何條件，如果你不聽從俱樂部安排，不能讓這個雙排任務達标，那麼我們每月會根據相應标準扣除你的工資。”

不知怎麼，提到工資時，程橙突然沉默了，他的表情有些古怪，隻不過眼神依舊冷冰冰的，死死的盯着呂岚，仿佛要把他的身體穿透。

“而且，你也不想讓比賽因為下路配合的太爛而輸吧？”呂岚不在乎他能殺了自己的眼神，繼續給他施壓。

在不知多久的沉默過後，程橙終于敗下陣來，他幾乎是咬着牙，從嘴裡擠出一句話：“好，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聽話才是你最好的選擇。”呂岚滿意地笑笑，隻不過這笑容有些滲人，“你們每天至少要保證雙排七把，休假日和有訓練賽的時候除外，每天都要打滿，時間不限，但是每天我都會檢查你們的組隊情況，一天不達标，工資扣五百。懂了麼？”

聽到最後一句，程橙的臉色更差，眼神也更冰。

相比之下，晏馳就坦然很多，他點點頭，看不出此刻有什麼情緒，“懂了，教練。”

“懂了就行。”呂岚背着手，“就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沒什麼事就去訓練吧，除了雙排外，直播也要繼續，早點把這個月的時間指标完成，訓練時間會更多。”

最後幾句話明顯是對着程橙說的，但此刻程橙什麼都聽不進去，直到呂岚把最後一個字說完，程橙徑直轉身離開，和剛打完訓練賽時一樣，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晏馳比他有禮貌，他和呂岚告辭後才不緊不慢地走出房門，本想着回訓練室，結果剛一轉身，就在大廳到這邊走廊的過道上看見了程橙。

這人很煩躁，不停地在原地踱步，走來走去不肯停下，身影單薄又瘦弱，似乎還有些急促不安，纖瘦的肩膀微微發着顫，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

晏馳本來沒想長期停留，但看見程橙這個樣子，他還是站在那兒等了片刻，感覺他不太正常的樣子，想要再多觀察一會，看他要做出什麼事。

而程橙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身後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警惕地回過頭，視線卻正好和晏馳相撞。

程橙：“……”

二人隔空對視半晌，皆是有些尴尬，但最先挂不住的人是程橙，他明顯愣了愣，接着在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悅和局促。

他硬着頭皮朝這邊走，想要回訓練室，卻在路過晏馳身邊時沒能忍住，兇巴巴地朝他嚷，“看什麼看？！我臉上有字啊？看看看，真他媽煩！”

晏馳：“……”

還沒來得及說話，程橙已經閃身從他身邊過去了，而晏馳看着他走路飛快，還有些不穩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

還真是個沒什麼教養，就會到處亂兇的小孩兒啊。